返回第93章 只能平安(1 / 2)织和首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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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的太阳毫无威慑力,金黄色的光漫天铺下仿佛点缀在天际的装饰物,时近正午直视仍不觉得刺眼,寒风里呼出的白气是有力的证据。

垂带外侧的灌木丛被浸了冰的凉风吹得沙沙作响,灌进衣领如芒针刺入骨缝,关节指缝僵硬得一动不动。

冼宇眼底是骤然升起的戾气,奶茶袋子摔落,周围肆意的目光投来带着审视和揣度,他飞奔过去捞起地上的人。

他知道自己现在肯定和疯子别无二致,面目狰狞甚至黑白分明的瞳孔变得浑浊,注入猩红的血液,整只眼睛是诡异的深红,像丧尸。

他感受到自己蠕动的嘴唇,间隔两三秒后才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他在叫她的名字,一遍一遍,缠绵悱恻。

“阿宁,阿宁。”

“阿宁。”

……

恐惧悄无声息地蔓延至四肢百骸,他抱着她奔走在一排排冒着嫩芽的梧桐树下,拥着她的双臂抑制不住的颤抖,喘息和心跳都快到一个临界点。

那一须臾他已经失去了对现代医学的笃信,祷告着,祈求着——

神明啊,若她必经坎坷苦难,请将一切的不幸都降临到我身上吧。

远远的慕白瞧见校门口一段路的学生都自发退到两旁让出一条道,他把车停到校门口,倾身拉开后座的车门。

慕白反应快,拿起手机拨了个号码,“柯柯,沈小姐受伤了。”

车了上冼宇扶正她的脑袋,鲜红的血洇开一大片,从白帽子的边缘渗开,顺着半边脸颊往下流,半边脸殷红,半边脸惨白。

沈星宁神识涣散,睫毛在留出一条缝的眼皮上一颤一颤,额头冒出的血柱彻底将眼皮糊住,眼前是一片混沌虚无,像盘古未开天地前的景象,万物都是飘浮的烟,飘渺的白。

“阿宁,不要睡,不要睡……”

血流进耳朵,堵塞声音传播的介质,她听到有声音,但听不清那些长长短短句子,像溺水的人,被钻进耳朵里的水流夺去听觉。

“别睡,阿宁,求你不要睡,睁开眼睛看看我,就一眼……”

她活了二十一年,生命中从没有哪一刻如此妄图与命运争斗,不公命运强加在她身上的一切苦难,她多想伸手触碰冼宇的脸,想多再看一眼他的眼睛。

“阿宁……阿宁……”

冼宇颈项梗出可怖的青筋,拿手术刀的手生疏笨拙地去擦她脸上的血迹。

越擦越多,越擦越多……

战栗地挪开帽子,拨开黏住伤口的发丝,那道长近三公分的伤口暴露出来,而不断涌出的血液丝毫没有结痂的迹象。

没有用,一点用都没有,他拿纱布按住伤口,可温热的液体愈发猖狂地往外涌。

一卷纱布浸透了,他重新换了一卷,直到医药箱里再无新的纱布可以换。

手上,袖口,衬衫,毛衣,裤子,全是她的血,全是刺目的红。

世界只剩下一种颜色。

外套早就盖在她身上,她那么怕冷,在空调间里都要带着半截指套,吹了一会儿凉风就要打喷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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