茅头拍拍倪蕾的脸,她吓的一哆嗦,“你说你好好的人不做,干嘛非要做沈管旭的走狗呢?”
提到沈管旭,倪蕾神色略略坚定,“我喜欢他,他让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沈皎嫌恶地擦了擦手指,起身去屋里拎了两只塑料凳子,一只给林爽,一只自己坐着,正好腾出脚踹了踹侧躺着的倪蕾,“沈管旭艳福不浅啊,他知道你喜欢他吗?”
“当然知道,不仅我喜欢阿管,阿管也喜欢我,我们相爱。”倪蕾梗着脖子说道。
“是吗?”林爽晦涩一笑,一边调出一段录音,“沈管旭似乎不是这么认为的呢。”
手机听筒里传来杂音,过了几秒,杂音消除,然后一个女警官的声音响起。
“怎么把茅头引开的?”
男声响起,正是沈管旭。
“倪蕾抢了林爽的手机,用她手机给茅头发短信。”
“倪蕾是谁?”
轻蔑一笑,“一条粘着我的狗。”
女警官敲桌子示意,“我再问一遍,倪蕾是谁?”
“林爽的同班同学。”
“跟你什么关系?”
“说了,死皮赖脸非粘着我。我跟她可一点关系都没有。是她自己非要给我送钱,每天跟着我,非要请我吃饭……”
林爽适时关掉录音,欣赏倪蕾不可置信,惊恐万状的脸色,“你听,沈管旭是怎么形容你的?一条狗,一条死皮赖脸粘着他的狗。”
“听听,他形容的你可真是——”林爽挑高倪蕾的下巴,迫使她接受自己嘲讽,“下贱。”
倪蕾徒然张了张嘴,什么也说不出。
茅头殷勤地把林爽的凳子挪近,“小爽,你坐,蹲着累。”
林爽退到凳子边,依旧举着手机,“他倒是说了个关键点,你的钱从哪儿来的呢?”
灯光在她眼睑投下一片阴影,眉梢眼角藏着一股浑然天成的雅致,林爽仰头望着窗外一片漆黑的天,“偷?还是抢?不对,是拿刀架在别人的脖子上,逼的人交出钱来。这样的话,算诱逼?”
倪蕾看着林爽的脸,小巧玲珑,肌肤润红,圆润精致的耳线,连仰头时下颌角的弧度都那样好看,即便是在这样暗沉的光线中都有一种朦胧美,极度的嫉妒里生出想恶心她心思,“就是你好欺负啊,所以我就要欺负你,往死里欺负。掐你不过瘾就打你,打完还要抢你的钱,把你做兼职赚的钱全抢走,不但如此,看着你唯唯诺诺哭哭啼啼我就高兴,看着你被我摁在地上打我就舒服!”
茅头又给了倪蕾一巴掌,拎着她的头发狠狠地甩她的脸,几下后倪蕾的脸几乎不能看了,左眼也肿起来,一块青一块紫根本认出原貌。
林爽没什么反应,似乎她口中的人和事都与她无关,她拍了拍茅头的肩膀示意他停下来,举着的手机放下,“听说你父母离异,你母亲不要你,你父亲新娶了个后妈,对你这个女儿漠不关心,你夹在重组家庭中很想获得父亲的重视。”
林爽扬了扬手里的手机,手机屏幕上是一段视频,视频的背景正是倪蕾,“你说你父亲看到你现在这样,听到你说的这些话,他还会认你这个女儿吗?”
倪蕾脸冲地躺着,一动不动,眼角有泪划出。
唱了一晚上的戏也该结束了,林爽把手机收好,“给她松绑吧。”
茅头难以置信,“这就完了?不杀她?”
沈皎恨不得给他一下,直接敲晕带走。
“杀人。”林爽背对着他们,眼底的光一闪而过,“诛心。”
门上的花环摇摇欲坠,摇晃许久后,终于自己停下来。
一楼屋檐下,茅头用鞋尖蹭着地面,插在口袋里的手紧了紧,“那个,你以后小心。”
有细密的雨丝落在林爽的头发的上,路灯一照,依稀可见毛茸茸的一层光晕,“谢谢你,茅头。”
茅头脸红得比平安夜的苹果还红,“嗨,多小的事儿啊,都不费力气。”
“还是谢谢你。”
沈皎乐于站在远离几米的楼梯口看戏,灯光的角度很好,夜深了还有点雾蒙蒙的意境,远远的瞧且忽略茅头一头粉了吧唧的褪色头发,倒是还算般配的一对。
她嗓音细软绵绵,“茅头,今天很晚了,我要回家了。”
“好。”
夜晚空荡荡的巷子里,每隔一段距离的路灯在雨浸湿的地面投下一个圆弧,只有他们两站的地方,有被拉长的两道人影。
“茅头,我就要回家了,回我京都的家。”
这样的气氛太感人,茅头退后一步,完全隐入阴影里,这样她就不会发现他眼里有晶莹的雨丝,“是啊,那里才是你的家。”
雨仍淅淅沥沥地在下,像悲情歌曲MV里的场景,最好还要有痛苦流涕的女主角。
她抬头,试图找隐在云层后的月亮,“你是我遇到过的,很好的人,很好很好。”
茅头不说话,就孤零零的站在阴影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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