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咳咳......咳”陆然一句话没说完,差点将心肝肺统统咳出来,拿下刚刚用的帕子,果不其然,雪白的帕子上点点红梅盛开,殷红之至,触目惊心。
流墨见此,心中微微惆怅。唉,刚说公子这身子有些见好,这就又咳上血了。
“公子,您......雪凝丸剩的不多了。”所以您争点气,少咳点血吧。
流墨一边给自己加戏,一边从身上拿出另一个瓶子给陆然喂了一颗雪凝丸。
“剩下这些,还能坚持几日?”好听的男声不似之前那般沙哑的魅惑,如玉石鸣铮,山泉叮咚般清朗。
房梁上的含光暗自腹诽,这皇帝莫不是看中了这位钦差大人的样貌派他来沙州色诱她这位漠北少将军来成事?
就这声音,就这样貌,哪怕是个男人也把持不住。
“若是依照公子在上京的情况,最多坚持两个月。”
两个月,着实算不上多。
从上京到沙州就有将近一个月的路程,再算上沙州检阅军队,两个月只是堪近恰好。这还得一路上保证陆然不出任何意外。
“两个月,足够了。为防变数,还是修书到肖岩处,叫他送些雪凝丸来。”陆然有些漠然地扯了扯嘴角,左右不过一个的沙州,用不了多久,说不定这些想要脱离朝廷掌控的漠北十洲,都会老老实实地匍匐在当今圣上的铁血之下。
呵,这位皇帝陛下可不是想使美人计,这是给他们沙州送来了一个养不活的蛇蝎美人呢。
含光想到这里,忽然觉得,她今年除了行军打仗,或许陆然会给她一份大大的惊喜。
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
“流墨,去将漠北的边图拿来。”先前到底是受了凉,这才说了几句话,就有些难受了。陆然的眼底闪过一丝薄凉。
“对了,派人去沙州走一趟,先摸清底细再出发。”
“属下领命。公子记得早些歇息。”您要是把身子累着了,受苦的还是我们手底下这群小可怜。
含光瞥了瞥闭目养神的陆然,顿感无趣。
“一、二、三.....”感受到陆然的呼吸声趋近平稳,便潜回了自己的客舍。
她确实没下毒,但是下点助眠的药算不得什么吧。
她才不会承认刚刚她想悄悄的把这个病秧子掳走呢。
晦气晦气,她定是在军中和一群糙汉子呆久了,最近看条狗都长得眉清目秀,才会这般如此色迷心窍。
只是离去的含光没有看到,在她离去后的片刻,床上如玉般的少年,轻轻地睁开了灿若星辰的眼。
夜,越来越深;人,依旧寂静;雨,仍在淅淅沥沥地下着;只是那风,却是越来越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