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消几日,儒学社居然开展起来。
先是定了基调,作答疑交流学问之用,使得众人放心。
资质相对平庸的学子在其中受益匪浅,资质较为优异的学子得以扩大圈子,也挣来了面子。
这也亏得端木赐、颜子渊和曾参的行动力惊人。
他们又偏生代表着三个阶级的典型,各自在自己的圈子之内有着一批好友,不消多时就拉到了好一批同窗。
然而众人只觉得这不过是一个答疑互补的松散组织,就算有敏锐点的学子,也乐于投身张清和于王执心聚拢起来的人脉。
可这“儒”字传到诸位夫子的耳朵里,却品味出来某些不一样的味道。
诸位静立在背阴山上的圣人们立场倒是各异。
曾圣自然是无比赞同,这确实也是一件利在千秋的好事——张清和开辟了某种促进学问沟通的新模式。
最重要的是……
他自家的后人在其中牵头,说不得就能给曾家搏一个祖师堂。
王选也颇为认可,他对张清和的印象一贯好,也一直惋惜与没有将他收归门下,眼下他拉起这个使人印象不错的学社,并且听了一些言行,只觉得是有内蕴的,某些甚至可当得传世之言。
“三人行,必有我师焉。择其善者而从之,其不善者而改之……”
“妙哉!”
他捋了捋自己苍白的须发,一身圣人袍服随着豁朗的笑声荡着。
“此等言论,怕是稍稍有悖祖制吧。”
许握瑜见身前的许怀瑾未作表态,语气平淡地说道。
“况且那些小娃娃说什么儒学,乃是与天地共存的学问。似乎有些偏离了先圣顺天应人的主张。”
“是极是极。”
“从这一角度来看,许圣所言的确不错啊!”
几名与许握瑜交好的圣人随即出声附和道。
王选是亲近李少白的一系,他立马看出许握瑜的意思。
妨论那些话是不是李少白所述,但是张清和一个“少白先生曰”,便是妥妥打上了李少白的标签,也无怪乎他不喜。
他与李少白一贯不对付。
换而言之,要是张清和往后都改口言称“握瑜先生曰”,怕是这群人的口风也立马要改了。
学生什么样,老师的脾性自然也差不离。能教出玉郎君那般性子的学生,许握瑜拿捏人的本事自然也是一等一。
许怀瑾看着这群老圣人因为一件后辈的小事都要起争端,埋怨了自家胞弟一眼。
他慢慢阖上眼,感受着肉身内堆积的旧伤沉疴,还有萎靡的神魂,叹了口气。
“好了,不必争了,小辈的事,便随他们去吧。”
“兄长,这怎么行,塾内不能没有规矩……”许握瑜还想说什么,却被许怀瑾一个平淡的眼神扫过,顿时偃旗息鼓。
不止是身形矮了一个头,七百多年来,无论是天资、处事、为人,许握瑜都要矮上眼前这位兄长几分。
越矮,他便越想争。
“还是沉心巩固这周天神禁吧!前阵子我委人去许家看过了,看样子李家小娘子的事还不能算完,有邪气从祖师魔壳之中逃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