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马山四周,高大的皮帐密密麻麻地连在一起,跨山过河,将奔马山围得密不透风,连只苍蝇也难随意进出。
辰时,深山,密林间,雾气未散。
浓雾里,一顶不起眼的小帐之,两个老头对坐饮酒,不时长吁短叹。这两个老头不是别人,正是柳家家主柳柏宁与李家家主李玉荣。
柳柏宁猛灌下一杯酒,以臂支面,伸出手掌轻轻揉了揉疙疙瘩瘩的眉心,叹口气道:“老鬼,这个月的灵石你凑得怎么样了?”
李玉荣长叹一口气,仰头喝干了杯的美酒,面露愁容,仿佛刚刚喝下的并不是美酒,而是毒药,可怜巴巴地望着柳柏宁道:“老兄不问,我也正想说呢!老兄,你也知道,我们大青山虽然灵矿数目不少,但都是小矿,贫瘠的紧,再加,挖采也不是件易事,我们所有人是勒紧裤腰带,不吃不喝,也凑不够花牡丹要的数目!老兄你看,你能怒能借我点,助我渡过难关!”
柳柏宁摆了摆手,道:“李兄,不是小弟我不帮你!只是,我现在也是泥菩萨过江,自身难保!眼看花牡丹的限期要到,我却连半数还没凑到呢!”
两人心都有数,均知对方说的并不是假话。
“唉”两人非常默契地同时叹了一口气,相视皆是摇头苦笑。
李玉荣站起身,出了皮帐,四下里张望,一个人影也没有,也没有一点异动,转身回到帐,施展了一张“隔音符”,将整个皮帐罩定。柳柏宁见他这般神神秘秘,便知他要说些特别紧要的话,赶忙端正坐好,也放出神识四处打探了一番。
四周打探下来,两人均未发现有什么不妥。李玉荣这才传音道:“想必柳兄也收到风臭嘴的信了吧?”
柳柏宁点了点头,对李玉荣要说什么,他早已猜出了个分,却仍装糊涂道:“李兄有何话说?”
李玉荣自然知道柳柏宁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心下不悦,暗骂了一声“老狐狸”,却强忍不发,依然和颜悦色道:“不知柳兄对信所说的我们三家联盟对付合欢宗怎么看?”
柳柏宁见李玉荣又把这烫手的山芋丢给了自己,心冷笑,装模做样道:“我看是在自寻死路!合欢宗高手众多,后面定然有顶尖大势力暗支持,我们三家只是无根浮萍而已,想要斗赢她们,简直痴人说梦!”这老头故意夸大其词,想要激得李玉荣出言反驳,率先说出心里话来。
李玉荣与柳柏宁斗了半辈子,又怎会不知他的意图,心想:“你这奸诈的老狐狸,果然狡猾,不见兔子不肯撒鹰,你要为家里留条后路,要拿我李家当挡箭牌,我岂能让你如意!”便开口道:“柳兄所言甚是!与合欢宗过不去,谁能有好果子吃!石家是下场!”说着,索性撤了隔音符。
柳柏宁“不甘示弱”,点了点头,酸酸地道:“那我们好好为花宗主卖命!”
李玉荣冷笑道:“那我们现在完成今日的常例,杀到他奔马山的山腰去!”
“好!”
两个老狐狸各怀鬼胎,不欢而散。
日时分,奔马山杀声震天,锣鼓齐鸣,声势极大,可真正的拼死相斗却并没有多少。双方一交手,风家人便快速后退,柳家和李家人边叫边追,腿功夫都用到了嘴,喊得响,追得慢。双方人马一到半山腰,桂花林边,便很有默契地停了下来,逃得不再逃,追得不再追,只在两边磨嘴皮子,相互劝降。
在山吵闹的厉害的时候,一只乌雕突然从天而降,在山顶盘旋了起来,发出几声尖利的啼鸣。
风长志本来正在四处督战,突然听到鸟鸣,抬头望了一眼空,认出这是风动近来传信常用的白脚乌雕,心莫名一紧,赶忙纵身飞到了山顶,落到了最高的议事厅房顶。乌雕身子一斜,一只脚用力一划,一根小巧的玉简从另一只腿滑落。风长志伸手一捉,将玉简接到了手,赶忙将神识沉入其。
读完其内容,他面色苍白,顿感头晕目眩,身体剧烈地晃了几晃,险些从屋顶直接摔落下去,两滴眼泪不自觉地从眼滑落。
略缓了片刻,他用力将手的玉简给捏了个粉碎,用衣袖抹了一把眼睛,深吸一口气,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又闪身到了山腰。
碧仙院,灵越山,灵兽场,其一个法阵围栏里,三只凶兽,一鹰、一狮、一豹全都两眼翻白,不停在地抽搐,口里白沫吐个不停,跟了什么了不得的剧毒似的。
新到的饲兽弟子,第一次过来喂食,却见到了这一幕,不由大惊,又恐长老怪罪到他的头,越想越怕,不觉失声尖叫了出来,被踩到了尾巴的狗一般,声音凄厉。引得周遭的饲兽弟子都来观看,这么一来,这个少年更是紧张了,仿佛偷东西被人当场捉了脏,嘴里不住地道:“不关我的事,不关我的事”
围观的弟子有一个与之相熟的圆脸少年,望了望三只庞大的灵兽,又望了望围栏前的少年,略一犹豫开口道:“长月,怎么了?”
长月指着三只凶兽,泪眼汪汪地道:“他们三个都快死了,真的不关我的事!”
众人听了,眼光各异。有人眼光不屑,觉得长月在强词夺理。有人眼光热烈,专等着看好戏。有人眼光冷淡,心想与自己何干。
其最为年长的青年弟子,面留着三牙短须,显得甚为稳当。这弟子在这群新人之也的确资历最长,是唯一的一位老人,白了长月一眼道:“你放心好了,长老是不会怪到你的头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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