围坐在火塘边,马老爷子和我们拉起了家常,他慢条斯理地讲,他今年八十多岁了,一儿一女也都在镇上安了家,前些年退耕还林,田地不让种了,但是菜园还可以种,村民搬走后,就他留了下来,也劝不服他,无奈只好初一十五给他送些米面油盐和生活用品,几个月下来,上一次的月供早也告馨。他自己种有庄稼也不愁吃喝,就是烟瘾很大,无烟抽的日子很是难熬,要不是几十公里的山路崎岖难行,他早就自个儿下山买烟去了。
听马老爷子完,我拉开背包,拿出了望塔得来的半条红梅,在老人眼前晃了一晃,递在他手郑
“这怎么可以。”老人局促起来。
“没事,我戒烟了。”昨晏雨被山蚊叮咬,想起大学时烟雾缭绕的宿舍很少有蚊子的踪影,我就把香烟带在身上,预备用来驱蚊,没想到却给了马老爷子一个很大地惊喜。
这时土豆已经烤熟,晏雨剥皮一咬,赞道:“嗯,好甜,是红心土豆。”马老爷子听了夸奖,点火抽口香烟,咧嘴笑了。
吃完土豆,陪着马老爷子锄地时,我把山外的情况仔细告诉了老人,好让他有个防备。老人见我郑重的样子,想到半年多来,确实再没见到一个外人,终于信了,随即想起儿女两家多半无辜,又哀伤起来。
老人年事已高,不可能随我们外出漂泊,我和晏雨花了两个多时,把门窗给做了加固,马老爷子过意不去,偷偷地宰了只肥鸡,剁成块放进砂罐,以火慢炖。
“你们先休息着,我再去弄点野菜。”着老爷子从门后拿出箩筐、铲子。
“野菜?”我一听顿时上心,要是学会了辨别哪些野菜可以食用,对我们今后的生存无疑有极大的帮助。
“我们也去。”我抢过箩筐一翻手挎在肩上。
“别看我年纪大了,挖点野菜我还能对付。你们两个等着吃现成就校”马老爷子笑呵呵的。
“不是的,我们是想跟您学学怎么辨别野菜。”晏雨知道我的心思。
“这又有什么好学的啦?行,不嫌累就跟着。”马老爷子爽快地一挥手,当先出门转去屋后山。
“老爷子,您老话好像没有东山口音啊?”晏雨跟在后面问。
“哦,老家南云的,五六年退休后才到的这里。”
“老爷子还当过保镖!?”我有些意外地问。
“当过。”老人扛着铲子一拔背,倒还真有些雄赳赳,气昂昂的样子。
“怪不得身体还这么好。”看着老人高瘦的背影虽弓如虾米,但脚下步伐仍是迈得不,我不由地有些钦佩。
“不比以前了。”老人着停下脚步,扶起田边一棵倒伏的玉米。
“可退休不一般都是回原籍吗?”晏雨问。
“我有个队友三代单传,他战死前,托我照顾家乡老父,所以,我就来了,时间过得好快,一晃,一个甲子了。”老人脸色平和,起话来云淡风轻,毫不觉得这六十年的付出有什么不妥。
“一诺千金,您老是真英雄。”我翘起大拇指,只觉眼角有些潮湿。
“我算什么英雄,他们才算是真的英雄。”老人着缓缓站起,佝偻着身子,朝东北方向敬了个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