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学期的人体素描可开了两周，还有三就快结束了。

其他同学都在做最后的调整和整体的修正了，而顾芷逢的画板上，全幅的素描纸上只是一个基本的雏形，大体的明暗关系和肌肉结构才出来，而她似乎也没有心思继续深入下去。

她怔怔的看着画板，铅笔在上面若有似无的画着。

公玉长因站在她身后已经很久了，她觉得这个文静的女孩并不是她外表看起来那样的纤弱平静，长因虽然还只是新入职的老师，但她的教学从来就是希望从心底去启发学生，真正理解了才动笔，所以她从来不在画作的进度上催促学生。

但看到顾芷逢心不在焉的样子，她觉得有必要跟她谈一谈。于是她轻轻的拍了一下顾芷逢的肩旁，示意她出去一下。

两人一前一后走出了画室，来到了走廊尽头的窗户边。

“顾芷逢，你要是没感觉可以不用画完。”公玉长因道，语气尽量柔和一些。

“谢谢公玉老师。”顾芷逢并没有和她有眼神的交流，而是眼神越过了站着窗前的长因，看着外面。

“你可以叫我长因，我并不比你大几岁。如果你想找人聊，愿意的话可以找我。”

她一直觉得这个女孩子与众不同，顾芷逢的安静不代表她不愿意分享，也许只是没有合适的人，她觉得抛开老师的身份，她们或许能聊的来。

“哦，不了，谢谢，我不喜欢聊。”

顾芷逢冷冷的，还是一动不动的看着窗外。

对于顾芷逢的回答及表情，公玉长因当然也是预料到的，她也早就听闻同学对于顾芷逢的议论。

所以当她如此冷淡的回应自己的热情时，公玉长因也并没感到意外。

只是突然间她觉得胃很难受，缓缓的涌上一股酸流，她没克制住，突然就往旁边的卫生间跑去，却什么也没吐出来，只是对着马桶干呕了几下。

公玉长因站在卫生间的化妆镜前洗手，稍微的整理了一下仪容便又回到走廊上。

顾芷逢已经不在原地了。

公玉长因也没多想，径直回到了画室。

放学后她独自留在画室里绕着学生的画板看着，她想趁此机会发现些问题明集中再跟大家讲解一下。

她一幅一幅仔细观看着，光影明暗关系，人体肌肉骨骼的关系，细节虚实的处理，细心的记下每个学生的在习作中的出现的问题，看完之后她还在画室里逗留了一会，等到林修泽打电话在大门口，她才离开了教室。

出了教室在走廊的木底板上，她看到一颗通体红色的东西，像一颗的纽扣一样卡在两块木地缝隙板之间，透过窗外的光线折射它看起来晶莹剔透。

公玉长因蹲下身去，她从木地板的缝隙里抠除了这颗的红色球珠。

她举起这个珠子，虽然像珍珠那么，但靠近眼前看发现里面如毛细血管一样丰富的血色纤维，它们像有着生命一样随着光线慢慢的游动。

公玉长因欣喜的看着出了神，林修泽站在楼梯口时她才恍然觉醒，把那颗红色的珠子放到了挎包里，下楼挽着林修泽的手臂走出了校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