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丈青瞬间消失了,以迅雷不及掩耳盗铃之势窜进了舱内。
奕子枫看到码头上的“陆小娘子”后,重重地一拍额头,暗叹一句:草率了,草率了!
“早上好!”奕子枫脸色转变之快不亚于一丈青进舱的速度,向码头上的三人热情的挥手。
江秋蒳已经习惯了奕氏问候法,招手道:“早啊奕兄,你这是进京吗?可否捎带我们一程?”
“陆兄弟这话客气的,船是您送的,莫说送一程,送一辈子也成!”奕子枫小小的占了一下便宜,说着便让船夫把船靠岸。
船夫知道眼前这位陆公子才是船的正主,哪里用他吩咐。
“送一辈子可不敢当,莫让尊夫人看到后责怪于我抢了她的风头。”江秋蒳笑容不减,语气却有了酸溜溜的味道,不过那句送一辈子还是让她心里舒服不少。
“哈,你想多了,哥还没有结婚呢,谁能怪得了你?”
“难道一丈青姑娘不是?”江秋蒳一边问一边盯住他的眼睛。
奕子枫神色一黯,这时船已靠岸,青石的台阶和船帮齐平根本用不上踏板,奕子枫习惯性的伸手过去,江秋蒳也不矫情,抓住他的胳膊就上了船。
“别提这个傻丫头,我都说了退婚后娶她,她居然还不同意,跟我说啥人家只要没做出有损妇道之事就不能退婚!”
“退婚?难道奕兄已经有了婚约?”江秋蒳一个趔趄,赶紧假装诧异。
“可不是嘛!我家老爷子生前给我定了一门娃娃亲,据说特有钱。”
“这不挺好吗?娶个富家女,用你的话说,能少奋斗几十年。”江秋蒳的话听不出来是恭喜还是揶揄。
“拉什么不倒吧,我奕子枫是那种靠帅吃软饭的人吗?再说了,人家现在已经有了退婚的意向,我一不喜欢别人上门侮辱,二不想给别人增加麻烦,我现在没时间处理这事,我已经决定了,等秋闱之后亲自上门退婚。”
江秋蒳心里不由得一阵慌乱,通过一段时间的接触以来,她已经了解他的性格了,这人要么不说,一说基本上就是他决定好的态度。
秋闱还有两个月,至于他能不能秋闱高中,在江秋蒳没有接触他之前,可能心中还是个问号,但是现在她早已没有那个顾虑了,不说他的学识,当然这一点肯定是没有问题的,仅凭他身边结交的那一群人,随便哪一个出手相助,走走关系,秋闱就是小菜一碟,你千万不要以为大宋的科考会是那么的干净。
奕子枫发现随后上船的两个人除了半夏之外,竟然还有一个老熟人,迎仙居里面那个“卖唱”的小丫头,他后来已经知道是迎仙居掌柜的丫鬟豆蔻。
“她怎么跟你们在一起?”奕子枫指着眼神有些躲闪的豆蔻问道。
“唉,迎仙居的掌柜破产了,她没了去处,就跟了我。”江秋蒳早就有了预案,反正也不完全是撒谎。
奕子枫知道“陆小娘子”跟迎仙居有旧,收留一个没有去处的小丫鬟也在情理之中。
这个俏丽的小丫鬟给他的印象颇深,被人说成卖唱的时候,一脸的羞恼无助他到现在还记忆犹新。
几人进了舱,听了奕子枫说一丈青阻挡他退婚之后,江秋蒳现在对她的感官大为好转,再次相见时忍不住对她热情了几分,让一丈青立刻退出老远,她始终对这个“陆公子”抱有很大的戒心,总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有些动机不纯的样子。
江秋蒳这才想起自己现在的身份,尴尬了一下又有些嫉妒,嫉妒奕子枫这个家伙真不知道走了什么狗屎运,能遇到一丈青这样的女子。
赵福金的官船果然好使,一路放行不说,几乎所有的官船和私船都礼让先行,实在是一个走私带货的首选利器。
用这船带新盐入城太好了,一文钱的抽税都不会有……奕子枫念头刚起就狠狠的暗骂自己,这思想可不健康,一个靠走私发家的人,永远不会给这个世界上带来正能量的财富。
这艘官船是可以直接停在新桥旁码头上的,不但可以免费停泊,连船上的补给也是有官方具办。
奕子枫上岸之后上午已经过半,今天是第一天去汴华书院报到,因为他路远,所以中午之前到也是可以的,本想请“陆小娘子”去秋福楼吃个早饭,怎奈她死活不同意,认为去书院报到才是他的头等大事,弄的奕子枫心里直感慨,这样的姑娘谁要娶进家门,那才是宜家宜室旺夫相。
……
汴华书院现在已经炸了锅,就在刚才,山长宣布礼部来人下了一道公函,调陆佑铭陆教谕进国子监,参与开封府秋闱事宜。
大宋的科考向来由礼部主办,主考官和副主考官一般由官家亲点或中书房推荐,其余的考官均有国子监派遣,汴华书院在汴梁小有名气但并非官学,陆教谕虽然品学不凡,可在学院中也绝非顶尖之辈,这一纸调令可就耐人寻味了。
汴华书院的山长程高翔也是宦海退居下来的,立刻明白了其中的深意,这个陆教谕要青云直上了,以他这样的身份直接进国子监已经非同小可,没有一个强有力的后台根本办不成,可是再参加秋闱事宜……他的靠山逆天啊。
陆教谕刚被请进院长书房的时候还迷迷糊糊不知何事,看到山长那张笑的如菊花绽放的老脸后心里稍安,寻常的时候他们关系走的并不是太近,偶尔山长也会对他挑一点刺使一些绊子,好在从来没有撕破过脸。
今天笑得跟要借钱似的是几个意思?陆教谕心中接着又暗自警惕。
“佑铭兄,快请坐!”程山长站起来迎接,把着他的胳膊扶在椅子上坐下。
“山长这是……”陆教谕开始不安了。
“喝茶喝茶,佑铭兄这么多年在汴华书院功高劳苦啊,以后还请青云之时莫要忘记汴华的一众师生,这里是你曾洒落汗水之地。”
“山长……您这啥意思?有何事吩咐但管直说罢了,似这般的关心倒让我有些惶恐,莫非是看我在此不适了吗?”陆教谕心里有种不祥之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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