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探虽身姿纤弱,神色偶有彷徨,却比朱继飞要冷静不少。但她听到那声音,脸上蓦地浮上惊恐,猛地抬起头来。
众人回头看时,却见两名健夫抬着一顶小轿如飞赶至,一个中年美妇人正探出身焦急望来。
那妇人低眉顺眼,容貌端正,却他们都认识的,朱蚀之妻,朱绘飞、朱继飞的嫡母朱夫人。
景知晚眉峰微微扬起,扯了扯阿原的袖子。
阿原怔了怔,倾下身时,却听景知晚低低而笑,“你推理得极有道理。但这回好像逞不了才,还闹了笑话!”
早上吃的鸡肉鸡汤还没消化完,阿原对他这一夜患难与共好容易所积攒出的那点感情却已消化得差不多了。她压下气恼,笑嘻嘻道:“其实吧,我也觉得那姜姑娘不像坏人。”
景知晚似信非信地睨她,“哦!”
阿原道:“你看,她生得又美,又会说话,又讨人喜欢,跟你简直是天生一对!你不是坏人,她自然也不是。”
歪理邪论,气死人不偿命,不只他景知晚会……
景知晚眯眼瞧她,她便愈加笑得眉眼弯弯,毫不畏缩地跟他对视,甚至也带了些微的嘲讽……
景知晚终于转过脸,专心地看向跌跌撞撞冲过来的朱夫人,而眼前,还浮动着往昔那个娇俏的身影。
其实也算不得玲珑细腻,只是她总在窥伺他的心意,不肯拂逆半分,和眼前针锋相对的阿原判若两人。
也许,本就已是两个人。
朱夫人已奔上前来,一把推开走到姜探跟前的捕快,紧紧抱住姜探,冲李斐叫道:“大人,这不关探儿的事,不关她的事……”
以众人猜测,若是朱夫人涉入案中,多半是跟朱二公子暗有勾联,再没想竟一头抱住了姜探。
李斐惊异半晌,方问道:“朱夫人,姜探是你何人?她此案无关,难道你与此案有关?”
姜探泪光闪动,忽叫道:“此事与她无关,与二公子也无关……是我,都是我……我寻机混进朱府,替换了灵鹤髓,逃出后,也是我杀了棂幽和丁曹,一概与他人无关!”
竟一反方才的辩解,立时揽下所有罪名。
李斐愕然,“姜氏,你敢信口雌黄,戏耍本官?除非朱府上下都是死绝了,才能叫你一陌生人混进去换药!这病歪歪的,还能凭一己之力杀了棂幽和丁曹?”
姜探道:“兵者,诡道也。只需攻其无备,出其不意,完全可以斗智不斗力。他们哪个是死于蛮力?”
李斐一时哑然。
棂幽死于金石药物,但炼丹服药者众多,有多少因此而死?何况他自己本身就是药师,虽然有点蒙人,也不至于全然不懂,明显是被比他高明太多的药师或医者所害;丁曹更是服药后神智不清摔死。他们的死,显然都是精通医药者相关。
这时,朱夫人忽将姜探猛地一推,险些将她推倒在地。她叫道:“探儿,你给我闭嘴!我做下的事,不需要你们为我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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