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姨娘,你做的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清楚!”
“哼,大少爷,既然你不仁,我也不义……”胡绿衣眼神怨毒地剜了二人一眼,“本来为了方家的清誉,我是不想说的,但这段丑事我不说也不行,大少爷你跟这个贱婢——”
“——绿衣,你少说两句吧!”
一个妇人被衙役搀扶着,缓缓走进了公堂,径自跪了下来。
这妇人大约三十好几,一身素雅的淡蓝色裙装,相貌并不特别出众,面色微黄,但自有一股诗书之气,让人心生好感。
“民妇是方家的二夫人柳玥。因身体一直不好,老爷出事后更是晕了过去,直到方才才接到大人的召唤,来迟了,是民妇的罪过。”
柳玥的脸色的确是久病的模样,朱文章也没有怪罪:“来人,搬个椅子过来给二夫人坐着。”
——嗯,还有一个病弱的二姨娘。
胡绿衣恨恨地盯着柳玥,不屑道:“哟,是二姐姐呀,你不是天天都病在床上,要死不活的模样吗?老爷一死,你便突然精神起来了,来看什么热闹?”
柳玥静静地看着胡绿衣,淡淡道:“既是老爷出了事,自然要把事情弄个明白。”
胡绿衣翻了个白眼,低哼一声:“你算老几,轮得到你!”
接着,没管柳玥,冷哼一声:“为了相公在天之灵,民妇必须得把这件丑事公诸于天下!”
她一手指着方博文,一手指着徐英儿,“这两人,有见不得人的勾当,老爷正是因此而死!”
此话一出,公堂上尽皆哗然。
“怪不得方家公子如此英俊潇洒,又过了乡试,多少千金巴巴地想嫁给他,他却一直没有娶亲,原来……啧啧,富家千金他看不上,却喜欢这做粗活的小丫头……”
有人猥琐:“你可别说,这小丫头模样很俊俏呢……嘻嘻,男人哪有不喜欢美色的……而且年纪又那么小,还是个雏儿吧……嘻嘻……”
胡绿衣见众人多有轻浮之词,更是来劲。
插着腰,嗓音更高了八度:“这徐英儿虽然看起来老老实实的,心气可高着呢,一心只想飞上枝头,麻雀变凤凰!成日里朝大少爷抛媚眼,只要大少爷一个人在散步赏花,她就连忙凑上去缠着大少爷,又是擦汗又是捶背,民妇亲眼看见的,青天白日的,他们两个人关着门,在房里不知道做些什么……还传出不好听的声音来!”
“徐招娣你这赔钱货,不知廉耻,干出此等大逆不道的事情,看老子不打死你!”
人群中突然冲出一个粗鲁腌臜汉子,满身酒气,不知从哪抄起一张板凳,对着徐英儿的头砸去。
幸好那马脸高个衙役终于反应过来将他拦住,有人劝道:“徐大叔,消消气,毕竟是自家的女儿啊。”
青衣少年皱了皱眉。
想必,这粗汉便是徐英儿那只管生不管养的爹。
他叫英儿什么?招娣?这名字,一听便知是个想儿子想疯了的没用男人。
“大强,英儿那么苦,还被人冤枉,你做爹的难道不心疼吗?”
一个面色憔悴,衣角还打着几个补丁的中年妇人满面是泪地拽住徐大强,身边还跟着一个十二三岁,模样尚还稚嫩,红扑扑脸蛋的女娃。
“心疼?我心疼个屁,没给她出生时候扔尿桶淹死就便宜她了!”徐大强双目血红,厌恶地看着妻子,顺手一推,“都是你那不争气的肚子,生了三个都是赔钱货,老子死了都没脸进祖坟!”
“娘!”那小女娃将步履不稳的妇人搀扶住,咬着牙,一双圆圆大眼,气愤地看着徐大强。
“看老子?看老子做什么?又不是老子杀的人!”徐大强一巴掌对着二女儿扇过去,突然手掌一痛,仿佛是被什么重击了一下,都要脱臼了,只能讪讪又收了回去。
徐大强四处看了一眼,没明白怎么回事,鼻孔一张一合,高声叫道:“县太爷,徐英儿这赔钱货光天化日勾引男人,她犯了什么法,可不要连累我老徐啊!我老徐家不积德,娶了只不争气的母鸡,注定无后啊,老子还想休掉这不争气的母鸡,再娶一个生大胖儿子呢!”
“你这说的什么屁话?”
突然一声轻叱,正是那青衣少年。寒星般的一双眼冷冰冰地盯着徐大强,仿佛要将他的脸皮刺上无数个窟窿。
“你他妈什么人,吃饱撑了,管老子的家务事?”
少年见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自己,并不紧张,唇间还带着一丝淡淡清冷笑意:
“你方才说自己的妻子是不下蛋的母鸡,那请问,你又是什么鸡?又岂知,是谁没本事,下、不、了、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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