县太爷问:
“方胡氏,你说徐英儿杀了你相公,有何证据?”
“就凭相公是被茶水毒死的!府中人尽皆知,相公信任徐英儿,喝茶从来只让这贱婢一人倒水沏茶。前晚亥时,徐英儿端着一个装满了水的铜锅走入书房内。仵作已经验过茶叶罐里剩下的茶叶丝毫无毒,那定然就是烧茶的水有毒!大人若是不信民妇,府里所有人都可以作证,从徐英儿出来之后,再无人进去过书房,书房门窗均牢牢反锁,就连少爷跟二夫人和我都没有钥匙,只有老爷一人有!若不是她徐英儿下的毒,难道是鬼下的?”
老者跟青衣少年对视了一眼。
的确,这么说来,徐英儿是最大的嫌疑人了。
“徐英儿,三夫人说的话可属实么?”
徐英儿受惊似的抬起头,迷蒙的眼眸定定地看着空中。
青衣少年的眼眸一沉——这个角度可以看见徐英儿的鬓边插着一只簪子,似乎是象牙的,雕工很精细,与她全身半旧的丫鬟衣裳不太搭调。
徐英儿的嘴唇嗫嚅:“烧茶水确实是民女拿进去的。”
“那是什么水?”
“老爷沏茶只喝旧年里民女收集的白玉兰花上积下来的雨水,这些雨水都存放在储藏室里,老爷每次要泡的时候民女就去储藏室拿一瓶倒在锅里,端过去。”
“那你进房之后,做了些什么?”
徐英儿声若蚊鸣:“倒水,烧水,烧开后将茶沏上。”
“当时老爷在做什么?”
“老爷在看桌上的画册,看得很认真,还用笔在做记号。”
“老爷在你出门之前,喝过茶吗?”
徐英儿摇摇头:“还没有,当时老爷专注在看画册,民女就离开了。”
“那么,方才三夫人指证你在烧茶水中下了毒,你承认么?”
徐英儿犹豫了半晌,嘴唇微微颤抖,目光中夹杂着痛苦。
却终于一字一句,清清楚楚地吐出来:“民女没有杀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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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婢,死到临头还说谎!”胡绿衣倏然站起身,目光像要吃人般,长长的桃红指甲向徐英儿没头没脑地抓过去!
一个长脸高个衙役看呆了,还没来得及拦住发狂的胡绿衣,却被另一个人挡住了。
那是一个紫色长衫青年男子,气质翩翩不凡,正是方大流的独子方博文。
“哟,大少爷心疼了?”胡绿衣别有意味地阴阴一笑。
方博文冷冰冰地瞪了胡绿衣一眼,又搀扶住柔弱的徐英儿,用手去解绑着她的麻绳。
“大少爷,你这是做什么?!”
胡绿衣尖叫。
“英儿一向对咱们家忠心耿耿,她为什么要做这种事?定是有人设计陷害,三姨娘,你凭什么对她动用私刑?我要给她解绑!”
青衣少年一双眸子转向方博文搀住徐英儿的手,眼神微微一动。
这家子人,还真挺有意思。
妖艳嚣张的三姨娘,英俊的大少爷,柔弱的小丫头,真是一出好戏。
刚来这涿州城,就有这么一出案子,还真是让她跃跃欲试。
徐英儿一双原本迷蒙得没有焦点的大眼睛里,突然闪现了异样的光芒,然而,很快又闪动着一丝泪光。
“陷害?你什么意思大少爷?你红口白牙,说我陷害这贱婢?还说我对她动用私刑?怎么?我还不能打她几巴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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