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苑国建国百年有余,面积不大,但民风素来剽悍,新皇登基三年,颇为贤政,在国内大兴庙宇,推崇儒学,力求改变民风。祁门山地处黄苑国偏北,隶属天阳郡下的东陵县北郊,除了一条连接邻县的官道偶有行人马车路过,称之为荒山野岭也不为过的。
小酒铺处在祁门山和东陵县之间,更靠近东陵县一些。平日里靠着过路商旅行人的露水生意,倒也能维持生计。奈何连续几天的连绵阴雨,使得官道也是泥泞不堪,不要说行人,就是马车也没有见过几辆。
老掌柜的盘坐在驴车上,手上的旱烟被雨水寖湿,抽在嘴里烂一股霉味,任由小伙计拉着驴车一拐一拐的往前走着。两个烧火的伙计一人一边扶着驴车,一路上也没个话,似乎是对老掌柜很是信任,也不埋怨为啥这样的鬼天气要出门,还是逃命般的离去。
酒铺中的男子已经背起了酒桌上的长剑,带好了先前取下的斗笠,又一次把面容彻底掩去。向着和酒铺一干人等相反的祁门山方向,趁着尚未彻底暗透的天色,骑着骏马,带起一路泥泞飞驰而去。
就在男子离去不多久,酒铺外又是有着两匹骏马奔驰而至。马背上的人严严实实的裹在蓑衣和斗笠之中,唯有露出的一双眼眸闪着寒光。两人也不下马,也不说话,彼此交换了个眼神,调转马头朝着祁门山的方向,猛挥马鞭,伴着两声马鸣和一阵泥浆乱溅的声音,消失在夜色之中。
离开官道,背剑男子御马来到了祁门山下,伫立远眺。山上的风景依旧云遮雾绕,半山腰上一座取名为“雨歇”的小亭倒是一览无余。
男子翻身下马,默默注视,用手轻轻的抚摸着陪伴了自己不少年头的骏马,然后取下了马鞍,随手丢弃在一旁的草丛之间,挥手一掌拍在马臀之上,任由骏马吃疼,奔向未知的远方。自己则转身大步流星的向着山上走去。
约莫片刻,男子已经走到了雨歇亭。进入亭子之前,拍打了一下身上的泥泞,取下了背剑,脱下斗笠和蓑衣,整齐的放在一旁的栏杆上,只穿着一身淡蓝色练功服,径直走向亭子中的石椅坐下。轻轻的山风吹过,淡蓝色的练功服随风有些飘摇,腰间的酒葫芦和胸间的酱驴肉摆放在石台上,挺直的身板一动不动,闭目养神起来。
少顷,打山上的方向一盏晃悠悠的灯火慢慢的靠近雨歇亭,来人一副道人打扮,却是一个稚气未脱干净的孩子。小道士进了雨歇亭,先是踏了踏脚底的烂泥,这才冲着亭子中的身影一个稽首。
“我家师父说了,冤有头债有主,施主不必在此守护,平添了无妄之灾。”小道士声音清脆,好奇的观望着面前的男子,平时师父除了教导一些武功剑术,从来不会再和自己和师兄多说半句废话。
男子转头看了眼小道士,眼神有了些柔和,声音依旧有些嘶哑干硬,“受人恩,当死报。”说完之后就继续闭目养神起来。
小道士也不回话,按师父的交代,如果能劝走最好,劝不走也就算了,又是一个道门稽首之后,提着灯笼往山上走去。
就在小道士刚离去还没有几步,原本清幽的半山腰,一阵杂乱无章的马蹄声由远及近的传来。小道士立马停步回头观望,有些黑漆漆的雨歇亭亮起了两支火折,两匹骏马驼着两道包裹严实的身影立在了亭子外边。
其中一道身影翻身下马,冲着亭子里的男子一个抱拳,“听闻追风剑客徐扬素与青云观有旧,不曾想在天海宗下了江湖必杀令之下,依旧敢守在这雨歇亭,前辈的风采让晚辈们着实倾佩!”
亭中男子抬眼扫了扫面前的两人,语气甚是冷漠,“十丈内,要么死,要么滚!”
先前开口的男子闻言一个皱眉,骑马上的另一人却是暴怒开口说道,“徐扬,虽然你是武林公认的天下第二剑,但我们落山二鬼也不是吃素的,若是识相,早点离去,还能保住条命,不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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