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过皇贵妃。民女还是站着听娘娘教诲的好。”
“也好。”皇贵妃端起雕漆茶杯,杯盖与杯沿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同皇贵妃的声音一样冰冷,听得雀鸣背脊冒冷汗。
“你可知《女诫》有几篇?”
“回娘娘。七篇。”雀鸣心想怎么还开始查背了,还好明月姑姑早就拉着她背过了,她从来没想过背书还能救命。
“第三、四篇为何?”
“回娘娘。《敬顺》与《妇行》。”雀鸣有些担心,这要再问下去,可能真就不会了。
“不错,还算是读了些书的。虽不知我那有本事的侄儿为何要娶你一名不见经传的庶女为妻,但既已为人妇,便要守妇行。不该做事的不做事,不该见的人不见。你明白本宫的意思吗?”
雀鸣听皇贵妃声音凌厉起来,虽然心中委屈,但还是赶忙跪下认罪。
“民女明白。多谢娘娘指点。”
雀鸣俯首跪在地上,心中一阵汗颜。上次见面还是亲切的“姨妈”,再见面就是高高在上的“本宫”了。怪不得人人都说宫中的人都是有多张面孔的,雀鸣觉得要是自己生活在宫中可能要抑郁至死。
“明白就好。你回去吧。”
“民女告退。”
她小心翼翼从地上爬起来,慢慢退向门口,差点被门槛绊倒。
走的时候就没有人引路了,但雀鸣早已不记得来的时候是怎么曲里拐弯的来到这个富丽又静谧的宫殿的了,只能逮着个太监宫女就问路,她以为自己终于快到宫门口,没想到一个转弯迎面就撞见了皇上。
怕什么来什么!
雀鸣左右看了一下,四周都是宫墙,也没个草丛让她躲一下,只能硬着头皮俯身和太监宫女们一起跪在宫道旁宫墙下的阴影里,心里祈祷皇上路过没看见自己。
可杭鸣谦曾是带过兵打过仗的人,即使不凭借优越的洞察力,单是定睛一看就知道是谁,更何况还是他近日夜夜在念想的人。
“少卿夫人怎么会在此?”
和浣花节那日的阴影一样,再次笼罩在了自己的头顶。雀鸣埋着的脸艰难的抬起,努力挤出一丝难看的微笑。
“回皇上。我...臣...民女是...是,是来找皇贵妃谈心的,如今谈完了,马上就离开。”
“哦?那你离宫门还有一段距离啊。”
“回,回皇上。民女不太认识路,但是很快就能......”
“那朕送你出宫吧。”
雀鸣脸都急红了,连忙摆手:“不不不不不用劳烦皇上了!民女自己能走出去的!”
“......张公公,你送少卿夫人回府。”
“谢皇上!”雀鸣连忙磕了个头。本以为皇上终于能走了,刚松了一口就感觉胳膊被人一拽,顺着力气就起了身。
“上次不是要你给朕箜篌。朕是要扶你起来,像这样。”
杭鸣谦说完之后就走了,雀鸣呆在原地好一阵,只感觉胳膊被抓住的地方一阵火辣,其他地方一阵冰凉。
“少卿夫人,请随奴才来。”
她这才回过神,“啊啊,好。有劳张总管了。”
后来的路雀鸣不知道走了多久,脑袋里嗡嗡的,不安到有些麻木。直到见到了被自己拴在宫门口的马,她才意识到自己终于出宫了。好像一会儿就走出来了,又好像走了许久。
“今日多谢张总管相助。那我就先走了。”
出了宫的雀鸣像是解开了枷锁一样,一个跨步上了马,在张公公的目光下离开这个有多少人想进去又有多少人想出来的地方。
雀鸣刚进府,就碰见沈谧一脸慌张,一边往身上披外衫一边往府门口走。
“鸣儿!”
听见熟悉的呼唤,她像见了救星一样,跑过去紧紧抱住沈谧,却连喊出他名字的力气都没有。
沈谧还没被她如此抱过,担忧她之余还有些受宠若惊。
“受伤了吗?让我看看。”
“没有受伤,就是有点累。”
雀鸣没有松开抱着他的手,只是终于可以卸下防备,有气无力的回他的话,让他不要紧张。
“回屋说。”沈谧将雀鸣拦腰抱起。
“你怎么受伤啦?”回到屋里坐下了雀鸣才看见沈谧脸上一道短短的血痕。
“我也刚从宫中回来。”沈谧藏了一下腹部被划破的衣服。
雀鸣这才发觉,今日进宫之事根本就是专门将他们两人分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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