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坠茵见过娘亲了?”
“来的时候碰见了,和母亲一起来的。岳母大人在床边守了一天一夜,我怕把她身子累坏了,便劝她坠茵来照顾,让人送她们回去休息了。”
“哦。”雀鸣心里突然有些不是滋味。
自打她嫁到沈府,便没回过几次雀家。虽说是担心恐人闲话,说是因为沈府待她不好才回娘家,但是面子怎么能有娘亲重要。自己每天过得逍遥自在的,娘亲却一直惦记她过得好不好。
想到这,雀鸣觉得自己有些不孝。看着眼前的山珍海味,也没胃口了。
该多回去看看的。
她的小心思都逃不过沈谧的双眼。
“我已经给雀府和丞相府捎了话,说你已经没事了。要不明日回趟雀府吧,岳母大人也好放心。”正好同雀家商量一下带她游历的事情。
“好。谢,谢谢。”即便说起来很见外,但雀鸣还是想感谢沈谧。将自己从皇上面前“救”下,照顾自己,理解自己,关心自己。可能是上辈子修来的福分,这辈子才能遇见这般好的夫君。
“既然是夫妻,就别说这么多谢不谢的了。”
坠茵眯着眼看着面前这对“恩爱模范”夫妻,一面感慨宫中传的话有时候还是描述的很准确的,一面打算拉着屋里另一个多余的人……狗走。
“走吧阿墨,这里没你我什么事了。”她挑了挑眉的起了身,捏了一只鸡翅就引着阿墨走了。
“诶我的鸡翅......还有我的阿墨!”雀鸣转过身怨了两句。
“随他们去,”沈谧转回她的肩膀,问她:“你有想去的地方吗,多远都没关系。”
雀鸣没太明白,但还是想了一会儿给了他答复:“我想回一趟宁国,去看看爹爹。”
沈谧点了点头。想来也是,她一夜之间没了最宠爱她的爹爹,又远离家乡嫁了这么远,换做是谁也难免想念。
“好,我带你回去。”他看着雀鸣的眼睛认真应下她的愿望。
“嗯?”雀鸣震惊他莫不是观音菩萨下凡,怎么说什么都应。
“等我把剩的几桩案子处理好了报给皇上,我们就走。”
沈谧绝不是个随便承诺的人。虽说有很多不解,但雀鸣心想他这么做一定是有他自己的道理的。便也没有多问,等他以后慢慢告诉自己。
其实多多少少也能猜到一些原因。
皇上对自己不一般,她能感受得到。但是这种不一般很复杂,她说不上缘由。沈谧是个谨慎的人,当下将未知威胁的危险降到最低的方式就是跑。雀鸣是如此猜的,但沈谧不完全是这么想的。
在人力物力财力都与对方相差悬殊的时候,不是硬碰硬的好时候。但躲得了一时躲不了一世,只有养精蓄锐才能厚积薄发。
坠茵没打招呼回了秦楼,就像她来的时候也没有提前告知一样。她手里拿着雀鸣给的信物,整个杭洛国只有她有的自绣手帕,沈府上下都认得这是夫人的东西。
坠茵回去的路上拿着雀鸣给的手帕细细端详,心想雀鸣的爱好怎么都这么奇怪。明明不善女红,还就喜欢自己做些东西。坠茵摸了摸手帕上虽然细致但是纹理丝毫不顺的兰草,无奈的笑了笑。
“这么晚了还不回去,小醉娘?”她在听见动静后就迅速摸了毒镖出来,听见最后三个字时翻了个白眼又把毒镖藏回了袖中。
循着声音向上看去,普渡寺院墙上趴着个“小灯泡”。坠茵接着往前走:“这不是我们归藏法师吗?这么晚不睡还在院墙上夜巡,真是辛苦。”
“这是贫僧的职责,这位女施主言重了。”
真不知道和尚还有这职责。坠茵没理他,拐了个弯往秦楼暗门去了。
“女施主有空常来玩儿啊!”
“归藏!你给我下来去水房倒立!”
“师父我错了!诶呦别揪耳朵......疼!”
她没管身后的小灯泡被抓走的惨叫声。都回到了念月房才又想起来他,不自知的笑起来。但看到桌上的信件,她又恢复了往常的样子,一副对所有事都不闻不问高高在上的样子。
坠茵单罩了一件轻罗纱衣,倚在窗前借着月光盯着那张纸条。片刻后便将它撕毁,顺着晚风从阁楼洒下。
合上了话本子,沈谧也躺下。雀鸣还愣了一会儿神,没从故事里出来。
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这些小故事,跟以前在茶楼听的差不多,又不太一样。但是沈谧就只是为了让自己少做噩梦,也难为他整日费心。雀鸣一拱就到了他怀里抱着。她自己也说不上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如此依赖他。明明以前总是自己去保护九公主,不管发生什么,自己都会冲在前面。除了最后一次。
如今自己也变得粘人了些。
“鸣儿除了回家乡看看,还有想去的地方吗?”沈谧拉了拉被子,把她后肩盖住,又往掖了掖缝隙。
“我还想去看看海。此前见过的都是大江大河,只在画中见过海。娘亲说,海很大,海水也不似河水浑,海水很清。我还没见过是什么样子的,想去看看。”
“好,那我们从北边回来就带你去看海。”
其实沈谧是有些怕水的,因为小时候不会水,在海边游玩的时候腿抽筋,险些被海浪带走溺死。
但她喜欢,好像就没有那么怕了。
沈府有人睡不着,秦楼也有人睡不着,宫里也有人睡不着,普渡寺还有人睡不了。今晚的杭洛国,又多添了几家未灭的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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