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回到家,朱珠就拨通了陆浩远的电话,“曲家,你知道多少?”
“雪国新兴起来的望族中的老大,怎么呢?”
“曲梅玖是什么人?”
“没有这个人,”陆浩远想了想,“梅字辈里,应该没有这号人,会不会是他行九?”他踌躇起来。
“帮我查一查,”朱珠道,“曲家和箫家的婚约是怎么回事?七姑也没和我多说。”
“好。”他一口应承了,“上次我说的房子,你什么时候有空去看看?”
“再说吧。”朱珠道,“最近我真的忙。”她闭上了眼,那个少年一点没变,似乎怕她会遗忘,所以他一点也没改变。
她不能抑制地颤抖起来,门铃响了,曲梅玖在门外低低道,“猪猪,猪猪。”
转身的瞬间,她自镜中看到了她眼中的狠厉,然后,她慢慢走了过去,隔着门,她道,“梅玖,是谁告诉你这门婚事的?”
“你家里人,我家去问了。”他似乎很委屈,“你家报了你的生辰八字。”
“然后呢?”她问。
“然后,然后,”他拼命地回想,“然后,我不记得了。”
“然后,你家就为你办了**。”她的手一直在抖,门后绘的那只凤凰就扭曲得像公鸡。她的声音却很冷静,冷静得让她自己也觉得窒息,她说,“你为什么要去纠缠我哥哥了?”
门外倏的安静了下来,似乎有什么努力地试图透过那张薄薄的门,涌进来。殷红的血自她的指尖冒了出来,她静静地看着它,然后,她的血点上了凤凰的眉心。
一声清啸,那只血绘的凤凰蓦地睁开了眼,它扬起了璀璨至极的翅膀,腾地破门壁而出。
“猪猪。”他惊恐至极,“你,你想做什么?”
“超度。”
她的话音刚落,他就哭了出来,“我没死,我还没娶媳妇,你家骗人。”他哭得伤心极了,“猪猪,要是我死了,你也死了,结婚的时候,明明就是你和我啊。”
“是你的牌位和我的牌位。”眼泪,倏的落了下去,她背抵着门,按下了手机上的某一个键,刚正平和的往生咒缓缓吟诵起来,她跟着他的节奏低低道,“因爱故生恨,因恨故生怨,怨而不甘妄强留,遗忘,方能一路走好……”
自记事以来,她似乎从未流过这么多的眼泪,她坐到了地上,眼泪怎么止都止不住。门外的哀嚎透过那张薄薄的门涌了进来,朱珠闭上了眼,似乎某个时候,真有一位少年牵着她的手,“猪猪?你是猪猪?多奇怪的名字?”
她抽回了手,转过身去。
“猪猪,我请你吃冰糖葫芦。”如变戏法般,他的手中多出了一串糖葫芦。他递了过来,“吃了就做我的媳妇。”
朱珠抬起头,静静地看着这个不过十六七岁的少年,他穿着一身耀眼的红衣,笑得纯真极了。
她伸手接了过去,却没有吃,只问了句,“你叫什么名字?”
“梅玖。”他摸着后脑勺,左顾右盼,“这是婚礼吗?你多大?”
“我记住了。”朱珠转身便走,“不要来找我。”
不知过了多久,门外安静得恍如什么都没发生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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