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过半,守门人明显有些困倦,水墨弹出石头点了二人穴道,这才和洛子伦进去了。
进去才发觉这里守备异常森严,而且这个深坑仿佛深不见底,底下黑黢黢什么都看不见,显得诡谲异常。
两人找了个屋子,摸了两套衣服换上,又带上面具,这才堂而皇之的加入了巡夜人的队伍。
看着原来屋子里面两个赤条条的人被塞进了床底下,洛子伦对眼前的女子又多了一分认识。
干着这些偷鸡摸狗的事,她轻车熟路得很,甚至把人家扒光的时候还抱怨了一句。
“手下身材这么差,看来这土匪头子长得也不怎么样。”
边说边摇头。
洛子伦嘴上不说话,却不自觉的微微点了点头,心里很认同,确实身材不怎么样。
他的三观似乎有些动摇。
水墨是庶女,若是在其他人家中,她甚至不被允许识文断字,所见所识,应也是粗鄙不堪之事。
所幸她生于水家,外公和父亲,都是视世俗为草芥之人。
两人朝着最上面的房子靠近,那房子最大也最气派,如果所料不差,应该是土匪头子的窝了。
今天那女子,身边竟有地位高手护着,这不禁让洛子伦和水墨都小心翼翼起来。
他们二人但凡稍微运力,那地位高手就能感知出来,那他们二人就只有横尸荒野了。
已快午夜了,大部分人都在熟睡,最上面的石屋却灯火通明。
两人好不容易靠近石屋,和换岗的守卫交接了工作,守在最外面的门口。
要进里面谈何容易,就是一般高门大户,能进内院都是心腹,能守在门口已经很不错了。
他们还得想其他办法。
看着鱼贯而入的侍女,端着一盘盘果蔬美酒,水墨心下一喜,和洛子伦交流了个眼神,洛子伦已心领神会。
她假装腹痛不适,领队不得不替换下她。
下一刻,她已着了侍女服,怡然自得的端着果盘,跟在了侍女队列的最后。
洛子伦看着对面两个守卫朝着走在最后面的水墨使了个眼色,虽然隔着面具,仍能感受到那猥琐的面容。
洛子伦仔细打量,两个守卫一人脖颈处有一条弯曲的疤痕,一人手腕上有一处凸起的淤青肿块。
他暗暗记下了。
水墨跟随队列进入石屋,这里面极其宽敞。为首一个男子坐在虎皮大椅上,水墨在队尾,此刻扮演的又是下人,无法抬头看他面容。
下首一个女子覆了面纱,轻轻倚在另一张铺了白狐狸毛的大椅上,神态优雅,指甲上精致的涂了丹蔻,正悠闲的剥着葡萄。
她身后跟着一个带须男子,应该就是今日那个地位高手,瞧年龄应是三十五六,中等身材,也有可能实际年龄更大,毕竟地位高手,有一定的驻颜之术。
另一边跟着一个浅粉纱裙的侍女,看年龄不过十六七岁,并未覆面,眉眼温顺,容貌也是上乘之姿。
水墨上完果盘,和其他侍女侯在一侧。
“大小姐亲自前来,诚意十足啊,我定当禀告父亲,极力促成此事。”
上首男子端起酒杯,瑶瑶一敬。
水墨趁机抬头看了眼上首的男子。
好一副皮相,英武不凡!
这女子却并未端酒杯,只是将剥好的葡萄扔进了一旁酒杯中。
“二公子说着要极力促成,却不见三公子人,莫非您只是说说而已?”
她散漫中带着一股子咄咄逼人的气势。
上首的男子生生将酒杯折回,看得出他已然不快。
“三弟身体不适,今日先请小姐休息,明日自当让三弟来赔礼。”
“一来三日,二公子都以三公子不适为由,是否太过分了。”女子身后的粉衣侍女出口替主子抱不平。
“我们主子说话,怎么还有下人插嘴的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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