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晚本想一口答应,却最终又克制地摇了摇头。
燧念君看着她的决心稍纵即逝,眸底暗了暗:“为什么不答应?难道还嫌弃哦。”
“不不不……”江晚连连摆手,道:“我是很想答应的,只是觉得拜师不该是这样一件容易的事。”
燧念君微微一笑:“容易一些,难道不好嘛?况且你长得好看,脾气又对我胃口。我想收你为徒,那可是打着灯笼都找不到的好事儿。”
江晚听得这话怪怪的,却又说不出哪里怪,只是说:“是我爹娘说,世上之事从来都是由难到易先苦后甜,没有不劳而获这样的好事。”
燧念君深深注视了江晚一阵,给她苦口婆心地讲起道理:“你就不能试试看不劳而获的快感,是我要收你为徒,你什么都不用做!让江湖人知道我燧念君要收一个徒弟,还得求着人家,传出去我很没面子的。”
江晚认真道:“我虽然没有听过燧念君在江湖上的大名,可我觉得燧念君必定是在江湖中的数一数二的大人物。我怕资质太差,做了你的徒弟,今后我功夫学不好,不是更丢燧念君的脸么。”
燧念君扶额,哀声叹道:“你可不可以不要这样死心眼,你长得这样好看,做我弟子简直为我此等歪门邪道增光了。”
江晚一时语塞,她从未觉得自己有多好看,这木兰村的孩子谁家不当她是个男孩儿。
燧念君忍不住又拿手指敲了江晚的额头,道:“白长成这张好看能当饭吃的脸,却是个死脑筋啊!要不,我命你做三件事,你做到了,我再收你作徒弟,就不算不劳而获了吧。”
江晚闻言,嫣然一笑,“好!”
*
江晚肩背着小弓与箭筒,手拎着猎物往家里走。江家院门前停了一辆马车,和上次在林里害她险些跌马的马车不太一样,显得更气派些。江晚边好奇地打量,边往院里走,却见江猛、彭勇昌正背对着她,在和乘着马车前来的人说话。
江晚已经好几天没见到父亲,如今父亲回来,女儿家自是欣喜雀跃,欢乐地唤了声,“爹!”
江猛与彭勇昌闻声,不由得转身回看江晚。
江晚也见到了江猛、彭勇昌身后的客人:张庭芝仍旧是面上带着和煦的笑,玉立长衫,儒雅大方,而他身旁站着一个与自己年纪相仿的少年,面色苍白,神情木然拘谨,闻声默默地抬起眼眸,那眸深漆如夜,黑得不见光亮般,只瞧了一眼,就飞快而忐忑地垂下去。
江晚怔了怔,觉得院里的气氛不太对。江猛面色还好,彭勇昌却攥紧了拳头,眼圈泛红。家里其他的孩子也不在,她实在觉得尴尬,便道:“爹,我先去厨房。”
江晚一溜飞快的步伐,穿过众人,把猎物放到了厨房的灶台上。
张庭芝却是惊喜道:“原来,世侄女还会打猎,这野鸡真好可以打牙祭了。”
江晚窘迫地想在地上找条缝钻进去,再看自己拿半垂死野鸡的手,全是肮脏的血污,真是……回来得不是时候!
江猛拍了拍彭勇昌的肩膀道:“彭大哥,既然外甥已经到家了,你们舅甥进屋去说会儿话吧。”又看了一眼温彦望,道:“孩子,你舅舅九死一生才回到了木兰村,他是真的想见到你的……”
温彦望不抬头,也不说话,像只任人摆布的傀儡般。
彭勇昌忐忑而忏愧地按住温彦望的肩,道:“孩子,我真的是你舅舅……你多少和我说句话……”
张庭芝见状,朝屋里抬了抬手,“进去谈吧,这孩子也是累了。”
遂江猛领着彭家舅甥进了屋,张庭芝却拉下了江猛,道:“有些话,得他们甥舅说。旁人在,那孩子恐怕不自在。”
江猛依言,也就站住了。
张庭芝双臂抱在胸前,笑道:“江兄!”
江猛觉得张庭芝这笑容不怀好意,却刚刚才乘了他的人情,还是对他作揖,道:“庭芝,你帮彭大哥将彭家外甥带回来了,我先替彭大哥与你先道声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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