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映打岔,“你说的那是戏台上的将军吧,十里八乡谁会降骏马举宝剑,个个庄稼汉能和江叔一样嘛。”
江晚昂头,骄傲道,“我不管,我要嫁的男人连我爹都比不过,那不嫁也罢。张大户家的公子想也不是正经人,居然让媒婆骗婚,不是爹娘机敏,这是要诓我去做他家的丫鬟啊。”
薛映直言,“他是要娶你为妻。”
江晚再骂,“三书六礼明媒正娶的才是妻,名不正言不顺的那是比丫鬟还不如,我呸!”
薛映笑了,夸道,“不亏是我们村的木兰将军,心气高着呢!什么张三李四狗屁公子,帮我们提鞋都不够。”
黑风恰是发出一阵马啸,如同迎合一般,江晚薛映二人闻之,相视一笑。
笑过后,薛映又问,“若是那张公子再来,怎么办?”
江晚年纪小小,心气颇大,扬起花蕊般的面庞,傲然道,“他敢来!我就左手提剑,右手牵绳,骑着黑风杀他个片甲不留。”
薛映哈哈大笑,“张公子是喜欢你,又没把你怎样,你真当是上战场打战呢。”
江晚道,“我实话实说吧,我就不记得那个张公子长什么样,说是歆慕我已久,却不知道是在那个角落偷看过我几眼罢了。因为这几眼就能上门来提亲,可见此人也不过是色欲熏心之徒,明日换了另外的美艳女子,他不一样心猿意马。这喜欢一个人,才不该这样。”
薛映撇了撇嘴,“张公子给你贬得一无是处,那你说说,喜欢一个人该怎么样?”
江晚忽然问薛映,“你喜欢过谁?”
薛映眨了眨眼,深想了想,摇头道,“没有。”
江晚道,“我也没有,可我知道如果我喜欢谁,我就要让他知道有我江晚这么一个人儿,让他知道我的好,这样我也能知道他的好。”
“对啊,连认识都不认识,怎么能算喜欢呢。可见,那个张公子不能算真喜欢……”薛映忽然顿了顿,“那你怎么知道这些道理?”
江晚古怪地保持着笑意,道,“我……猜的。”
薛映狐疑地盯着江晚,正想再问些许什么。江猛已经站在马棚外了,他见着江晚与薛映在谈天,方才的话隐约也听到些许,不由咳了一声。
两人立刻收敛了方才的轻松,直愣愣地站着。
江猛先问薛映,“你今日不必家去?”
“家去家去,立刻家去。”薛映最怵江猛,拿起锄头连连退后,逃似的离去。
江猛又对江晚说,“不必天天早晚来看黑风,这马儿也不用一天三顿的喂。”
江晚一面称是,一面目光四下扫看,两个弟弟早没了踪影。
江猛伸出粗厚的手掌抚摸着黑风的髦发,想起今日从后山回来遇见了村长等一行人,村里人对彭勇昌说起当年的一些过往,心底沉重,见女儿在旁,便嘱咐道:“明日,我要与你彭世伯进一趟城。估摸,要两三日才能回来。”
“爹要去县城吗?是要骑黑风去?”江晚问,可去一趟县城,何须两三日。
江猛道,“不是去县里,而是去兰溪府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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