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佛珠绞了一圈戴在了手腕上。
而后一一打量着众人,道:“请你们到这里,是想告诉你们,我不管先前究竟是为了什么。我只希望,你们当中有些人把自己不安分的心收一收,若再有什么事情,别怪我不客气了。”
这凌厉的话语让在场所有人心头一颤。
异口同声的回了一句:“是。”
第二日,荣姨娘便被柳老夫人以身染急症的理由送到了千里之外的庄子上。
那个庄子可以说处于穷山恶水之间,且不说富贵生活,就连平稳度日都是奢求。
很明显,荣姨娘这一去是不可能再回来的。
柳蓝沁得知这一消息砸晕了看守的侍卫,私跑出来,跪在老夫人的门前求了好久。
最终,直到柳将军差人将她抓回去的时候,柳老夫人仍旧没有露面。
这一举动,震慑了不少平日里小动作不断的人。
姨娘们都安分的待在各自的小院里,少了攀比,少了偶遇,少了拈酸吃醋,整个柳府都清净不少。
也不知柳夫人做了什么,女皇竟收回了责令柳云蕊嫁给外使,远去北夷国的旨意。
当然,为了安抚那个外使,礼部在女皇的示意下,另外从五品官员的子女中挑了个德貌双全的臣女同他回北夷。
*
距柳老夫人回来已经有月余了。
这些日子里,柳蓝沁被禁足,柳云蕊因为此事彻底变了个性子,深居简出,就连平日里爱抬杠的柳正峰都离开柳府前去云麓学院求学去了。
平喜的生活别提有多惬意了。
她轻轻的推开窗,用木榫支起窗架,院子里栽种的秋海棠已经凋谢,只留下光秃秃的茎干。
不知不觉,已经到了深秋时节。
像是预示着寒冬的来袭,天气也愈来愈冷了。
若柳早早的将薄衫收了起来,压在箱底。然后将府中绣娘做好的新衣放在了方便拿取的地方。
平喜用胳膊支着下巴趴在窗台上,看着外面风吹叶落,云来云往。
人一闲下来,就总爱想起过往,每一个人的面庞,每一个人的脾性,或嗔,或笑,或怒,或悲惘。
曾经的他们,都如此鲜活的存在于她的世界。
如今,离的离,散的散,还有失踪不明的。
她到现在也不能明白,为什么一夜之间所有的一切都变了。
“小姐,小姐……”
若柳从门外跑了进来。
平喜扭过头,看着她道:“听见了,什么事儿?”
若柳顺着窗子扫视了周围一圈,然后凑到她耳边低声说:“荣姨娘殁了。”
这么快?
虽说早已经料到了,得知这个消息,平喜还是惊讶于此事发生的速度之快。
她轻轻的叹了一声,道:“府中的人都知道了吗?”
若柳摇摇头,说:“我今儿出去采买,远远的看见随同荣姨娘前去庄子上的杂役回来了,便找了个好说话的打探了消息,想必这会儿老爷和老夫人已经知道了。”
平喜看了眼窗外,这天色还真是应景,阴沉沉的,像是要来场骤雨。
“逝者已逝,还是不要妄加议论了。”
若柳的眼睛一转,又俯首说了句:“小姐,我看着梅姨娘院里的栎彤出去了,带着一个包裹,鬼鬼祟祟的。”
平喜有些无奈,“你不去当包打听真是亏了。”
小丫鬟一撇嘴,她这是为了谁啊。
前些日子主子告诉她离梅苑的人远些,她就觉着有些不对,这么些天,终于让她发现了蛛丝马迹。
在这个多事之秋,栎彤出去必定是经人授意的,她双亲都已不在世上,此行不为探亲,那就只有一种可能。
主子吩咐她去做什么事儿了。
平喜敛起了笑,眼神慢慢幽深。
她虽然嘴上打趣着若柳,可是这个消息的确引起了她的注意。
柳云蕊、荣姨娘这些只能算作虾兵小蟹,真正的魔鬼,可还深藏在梅苑里。
那个女人……
柳绫韵亲娘的尸骨还压在梅苑的地底下,兰姨娘想必至死都是不能瞑目的。
想到这里,她开口道:“若柳,你替我去办件事儿。”
小丫鬟侧了侧耳朵。
一盏茶的功夫后,若柳点了点头,离开了阆苑。
平喜拢了拢衣襟,关上了窗户。
风雨欲来,这府中多日的平静将要被打破了。
*
第二日一早,一个丫鬟尖声叫起来。
随即,整个柳府都沸腾起来。
柳将军昨日连夜处理公文,所以宿在了书房里。
此番也被府中的喧闹声所吵醒。
他披上外衫,系好腰带走了出去,询问站在门口的阿茶:“一大早怎么如此闹腾,发生了何事?”
阿茶也是一脸茫然,回道:“属下也不知,听声音好像是从梅苑那边传过来的。”
柳将军捏了捏眉心,道:“去看看。”
此时的梅苑,周围已经围了一大圈的人,有杂役,有别的院的大丫鬟。
甚至还有几个院的姨娘也凑了过来。
平喜带着若柳几乎和柳将军同时到达此地。
众人看见柳将军来了,纷纷退至一旁。
柳将军走上前,眼前的一幕让他这个久禁沙场的人都有些不寒而栗。
一个箱子,里面有着零零散散的尸骨,箱底渗着血,上面有几个用血描出的字——死不瞑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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