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歪靠在床边,饶是院子在巷子深处,今日元宵热闹,外街上的吆喝声,还是忽远忽近的传了进来。木喜推了门进来,一面将提吃的篮子放在了桌上,一面笑呵呵的道:“姑娘,路子娘熬了些米汤,你少少的用些,再将药喝了。”
许君这会子精神已经好了些,只人饿了这许久,很无力,一想着齐太医开的那苦药,嘴角不自觉的就瘪了下去。木喜见她这幅模样,便知她精神好了些,又想蒙混着不喝药,劝慰道:“先生见你病了,跟着熬了几日不眠,便是那不知何时被你拐来的将军,也不眠不休的守着。你要是躲懒不喝药,有的是人跟着伤心。”
许君脸“腾”的一下就红了,木喜见她这样,也不再说她,笑眯眯的将米汤端了过去。
许君轻吹了两下,便凑着碗边慢慢的喝着,胃里暖和了,人也舒坦了,眼皮就有些耷拉。木喜见她又有昏昏欲睡的迹象,赶忙将药递了上去。许君闭着眼,一股脑的将药吞了下去,满嘴的苦涩味在舌腔内泛开来。
木喜见她困倦,便将她放进锦被里,轻掖了掖被角,将空碗放进之前提的篮子里,安静地关上门出去了。
热闹的清远县城,今日人声鼎沸,风悦客栈三楼的一处雅间,陆武临窗而立,掀了帘子的一角,看着街上的人来人往,冷风顺着窗吹进了生了炉火的屋内,星星火光翻腾而上。炉火旁两个男人,面不改色的烤着火。放下帘,陆武感叹:“这盛世的太平,也不知能维持多久。”
定北觐对着炉火搓了搓手,“明日圣驾要来,你这个时候还偷摸出城。京内多少人盯着你?”
陆武不甚在意的坐下:“就凭那些人,我还没放在眼里,手段龌龊的,都想往我府里塞人了。”定北苏不怀好意的笑道:“你孤家寡人一个,干脆收了算了,反正你府里连只蚊子都是公的,跟我哥一样。难怪你们能玩到一处。”
“你哥?”陆武笑眯眯的拍了拍定北苏的脑袋,“小苏,你大哥可不跟我一样。”
定北觐由得陆武取笑,嘴角不自觉的弯了个弧度,整个人温和了许多,少了些平时的冷硬。“明日帝后的仪仗何时出京?”
陆武正了正神色道:“明日三更出发,陈远中已经派人在县道口准备了,今日元宵节集市庆典一过,他人也会过去候着。”
“那你晚些时候也早些回去,京中的人都知我先行来了清远县,若你这个时候再出现在此处,难免他们起了疑心。”定北觐起了身,推开房门,人慢悠悠的晃荡下了楼。
陆武叹了口气,转头向着定北苏道:“小苏,你看他,这幅模样明显就是赶着回去见情人。你书信里还骗我,说你大哥一蹶不振,精神恍惚?害得我紧赶慢赶的偷摸地溜出来见他。”说完不解气的跺脚道:“这哪里一蹶不振了?”冷哼一声,人也出了雅间,隔了很远,来了句“把账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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