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啊……”
听了宗文乡的话,丹渊默默地看了看盘子上的两块烤肉,皱着眉坐了下来:“这个倒是挺新鲜的哈,平日里吃惯了猪牛羊的肉。没想到在大哥的府上还能有这种机会。”
“平王,我可是真的那你当自己的小老弟,才把这样的宝贝拿过来,你可别不给我宗文乡的面子。”阴狠地笑了笑,宗文乡抬手将盛放着连骨肉的食盒朝丹渊面前推了推。
见此,忠王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来。
“宗文乡,你这是干什么!”绕过身边的游惠,忠王一个箭步冲到了宗文乡的面前,伸手揪住了他的领子:“我儿子的满月,你竟然拿这种东西来,在你眼里还有没有国法?”
“瞧你,着急什么?”一把推开了忠王,宗文乡转而笑着对默默无语的丹渊说道:“平王,我知道你和长公主是情同姐弟,今天为了你那个漂亮姐姐,是不是应该……诶诶!你干什么?”
还没等宗文乡说完,只见丹渊拿起了银叉插在了肉上,随后若无其事地吃了起来。
“嗯,欠咸!”吃了几口后,丹渊扭过头来,将盘子里的肉递给了身边的丹烛,“老四,你也来一块。”
看着盘子里带着血丝的烤肉,丹烛一阵恶心,也和白子青一起吐了起来。
“四哥不吃,我来吃!”见到扶着桌子作呕的丹烛,五妹丹演笑着接过了丹渊递过来的盘子:“我们左家人可没那么多讲究,说穿了你们还是在东边呆的时间太长了,一个个装得人五人六的,连自己是妖精这件事都已经忘了。想当年武皇帝打江山的时候,能有口这样的吃食就已经不错了!”
三下五除二吃完了盘子里的东西,丹演端着盘子站起了身来,随即将盛着连骨肉的食盒拨弄到了自己的面前,一块接一块地割着上面油腻腻的烤肉。雪白的桌布上,悠悠的蜡烛映在了丹演的眼睛中,将她红得发亮的瞳孔照得格外阴森恐怖。
看着眼前面色蜡黄的宗家诸子,丹渊擦了擦嘴角的油渍,而后将手交叉着放在了桌子上。一双鲜红的瞳孔带着诡异的笑意:“诸位,咱们来聊聊追尊的事吧。我提议,由宗礼寺和忠王府联名上奏,追长公主之生父敬国公为敬皇帝,长公主的生母汪氏为敬皇后。大家议议吧。”
“议个屁!”说着,宗家的三子宗庆文一摔餐巾站了起来:“姓丹的,别以为你是王爷我们就会怕你。就凭你们这群妖孽,也敢妄称天子宗门?做梦!二哥,还不快些动手!”
听了这话,次子宗庆成从怀里掏出哨子猛地一吹。瞬间,只见在亭子的四周,黑压压的士兵自高尔夫球场的四面八方飞跑了过来,暗暗的夜间,只听得四下一片靴履飒踏、刀剑振振之声。
“娘的,怎么总让我碰上这种事儿啊。”说着,丹渊苦笑了一下,随即习惯性地一摸腰带,这才发现自己没有带着配剑。
“教官!”回头看了看呕吐中的白子青,丹渊高喊道:“你带着家伙事儿呢没?”
“没有……”扶着桌子擦了擦嘴,白子青一脸苍白地说道,“不过我手里有个游尚宫送来的礼盒,可以暂时先用一用……”
说着,白子青从脚边将礼盒提在手中,随即抡着盒子站起了身来,用力拍了拍盒面道:“谁敢以下犯上!先吃我一箱!”
还没等她说完,只听得一声锁扣扭开的声音,瞬间,一把银亮亮的短刀便从礼盒里掉了出来。只见那刀在餐桌上“叮叮当当”地滚了两下,随即在众人的注视下掉在了地上。
在一片沉默之中,丹渊猛地扭过头来,一双眼睛直直地盯着若无其事的游惠。
“老额,帮我捡一下刀,谢谢。”
冷静地从额哲手中接过刀来,白子青一挥银刀,右边的独眼中立刻闪现出了冷冷的杀气:“谁敢以下犯上!先吃我一刀!”
“不着急、不着急。”
还没等白子青冲过去,只听得一个熟悉的声音从凉亭外传来,听此,众人回头一看,只见一个穿着白色西装的中年男子,笑容可掬地背手走入了击壤亭中。一瞬间,一股奇异的味道充满了宴席左右。
“诸位,好久不见了。”轻轻掠了一下发梢,那西装革履的男子带着做作的微笑看了看在座的众人说道。
看着这面目熟悉的男子,白子青扭头去对丹渊问道:“谁啊?这个穿着西装打着领带,一身尿味打着发胶的大叔。”
“你们这些人都是怎么回事儿?为什么对我的印象永远是这样的?”,猛地一拍桌子,那中年男子扯着嗓子大喊:“我是冯云院!第五章出场的冯云院!被你们diss了无数次的冯云院!”
“啊!代新侯,你不说我都差点儿给忘了。”笑着走到了冯云院的面前,白子青左右看了看他的脸:“我找你找了这么长的时间,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了。”
“白总部,说这话就是你不识时务了,应当说是你们送上门来才对。”说着,冯云院抬手一指四下包围着击壤亭的伏兵:“天下诸精,苦左家之淫威久甚。今宗礼寺奉忠王令旨,诛杀平、成、安三府逆党,以清君侧!”
“等等!”一听这话,忠王快步走到了冯云院的面前:“你说什么?我可没下过这样的命令!”
冷冷地看着义愤填膺的忠王,冯云院笑着什么也没说,只是转眼看了看一旁抱着琵琶的宗庆安:“大公子,你也该和忠王殿下解释解释了吧。”
随着一声刺耳的断弦声,只见那宗庆安一改原先温文尔雅的神色站起了身来,清秀的脸庞上泛起了如父亲弟弟们一般阴冷的微笑。
“忠王殿下。”随手将琵琶丢在了地上,宗庆安笑着抬手一拱:“奉您的命令,我已经把指挥使司的兄弟们全都调到西山去了。”
“什么?你……”咬着牙将拳头砸在了丹渊面前的桌子上,忠王气得颤抖不已:“我这么信任你,把指挥使的职位交给你宗庆安,没想到你现在居然要逼宫!”
笑看着眼前的这一出大戏,丹渊扭头一看,只见妹妹丹演还在吃那盘子里的肉。
“大姐!别吃了!”说着,丹渊抬手拍了拍丹烛和丹演的胳膊:“情况就是这么个情况,现在咱们来开个临时会议。”
“别废话了!”还没等丹演答话,只见宗庆成一脚踩在了椅子上,从身后拔出刀来扯着嗓子对忠王喊道:“丹理,我们为了清君侧,敢冒天下之大不韪,你现在却这里惺惺假作态!这是什么道理?”
“清君侧?清哪位君王之侧?”
听了这话,众人回头一看,只见坐在正席之上,游惠微笑地拿出了一把湘妃扇,一边微微扇着凉风一边说道。
“游尚宫,你这是明知故问。”见此,宗文乡笑着站起了身来,欠身对游惠说道:“所谓君者,必然是居摄长公主殿下了。”
“是啊,既然你们心里有我,我也就放心了。”用湘妃扇半遮着自己的脸,游惠带着笑意说道。只见在她的欣长的眼帘下,一双黝黑的瞳孔渐渐渗出了与丹渊、丹演一样的红光。
“你?”疑惑地打量了一下游惠,宗文乡皱着眉退后了一步,“这和你有什么关系。”
轻轻地扇着湘妃扇,游惠那一双媚眼中的红色越来越明显,随着一阵笑声,淡淡的薄雾便从她身体的两侧升了起来,直至将她那穿着黑袍的身子完全遮盖了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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