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印刷作坊的幕后主人是凌志,赵明宇如果今天用她们姐妹的三轮车把这些东西拉走,就太对不起凌志了。
吴志丽奔过去争夺三轮车,无奈她根本不是对手,很快便失去了三轮车的控制权。
三轮车被推到小屋门前,东西全都装上了车。赵明宇这才发现,院门被人锁上了,于是跟吴志梅姐妹要钥匙。
按吴志丽的心思,不愿把凌志说出来,胆小怕事的吴志梅,实话实说,院门是凌志锁上的,钥匙也被他拿去了。
听说这里面还有凌志的事,赵明宇瞬间愣了一下。往三轮车车帮一坐,轻蔑地看着两名百货代销员:
“今天我把话撂在这儿。我代表的是三岔路街道革委会前来查抄投机倒把物品,十分钟之内,如果你们拿不来钥匙,百货代销员你们就别干了。”
吴志梅轻声跟妹妹商量,代销点内还有一把备用钥匙,干脆拿给他们算了。
吴志丽眉头皱了起来:
“凌志跟咱们交待得清楚,在他回来之前,无论如何不能把院门打开,要是眼睁睁看着他们把那些东西拉走,咱们对得起谁呀!”
“胳膊拧过大腿,咱们能阻止他们一时,最终东西还得被他们拉走。”
“我不管,只要能等到凌志回来,东西拉不拉走就与咱们无关了。”
姐妹嘀嘀咕咕,赵明宇虽然听不清她们交谈的具体内容,却可以判断出她们说的是什么。径直奔入代销点,一眼便看到正对房门的货架上,挂着一把钥匙。等吴志丽发现,赵明宇已经拿着钥匙直奔院门而去。
“把钥匙还我,还我……”吴志丽想扑过去争夺,却被吴志梅拉住:
“妹妹,别跟他们争了,院门早晚还得打开。”
随着院门打开,三轮车刚被众人推了出去。恰巧凌志迎面而来,用自行车挡住去路。
由于那日高考报名时的一场闹剧,赵明宇对凌志仍心有余悸,但转念一想,今日已经取得确凿证据,凌志应该怕他才对。皮笑肉不笑问:
“原来是你啊!眼看高考在即,你不在家复习功课,怎么有闲心跑到这儿来了?”
凌志答道:
“我被人抢了,不来能行吗。”
这显然是在说他们。赵明宇揣着明白装糊涂:
“被抢了?谁这么大胆,青天白日敢抢人。”
凌志指着围在三轮车旁的那帮人:
“抢我的人就是他们,赵副主任,您是人民公仆,该替咱们这些平民百姓主持公道吧。”
凌志投机倒把已经败露,赵明宇原以为他应该当缩头乌龟才对,没想到他还敢跟自己硬扛。口气立刻严厉起来:
“凌志,你私自印刷小册子销售,这是严重的投机倒把行为,要是政府严格追究起来,判你个三年五年也不为过。看在咱们是老朋友的份上,我本想揣着明白装糊涂,放你一马,谁知你竟不领情,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我也只好公事公办了。”吩咐他的那些虾兵蟹将:
“这间作坊的幕后老板是凌志,把他一起带上。”
凌志一脸轻蔑的说:
“想抓我,只怕你没那个权力。”
赵明宇咯咯冷笑了两声:
“我是上级正式任命的街道革委会副主任,抓个把投机倒把分子,应该不算过分。”
赵明宇说的并没错,在这个法治极不健全的年代,别说他是体制内的官员,即使是一名农村的大队书记,都可以不经请示,直接捆绑一名他治下的村民。
凌志盯视着赵明宇:
“我总算听明白了,你抓我的罪名是投机倒把对不对?”
赵明宇带着猫戏老鼠的口吻反问:
“难道你没有投机倒把吗?”
凌志斩钉截铁的说:“当然没有。”
人们常说,“不见棺材不下泪”,凌志都被抓了现行,还敢强词夺理。赵明宇气到了极点,反而乐了,指着满满一三轮车的战利品:
“你敢说这些东西不是你带着姚胜国他们印的?”
“当然是我们印的。”凌志不愿再跟他们废话,掏出那张盖着区政府革委会大印的证明,递给赵明宇:
“我们印制小册子出售不假,但是经过区政府同意的,这个投机倒把罪名,你安不到我的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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