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宇接过证明,简直懵圈了。农民进城卖条鱼都会被当成投机倒把抓起来,区政府会公开允许私自制作印刷品出售?
赵明宇翻来覆去的看。作为一名街道副主任,区政府的大印他见的多了,的确是真的。仁仕远凑了过来,仔细瞅了瞅,轻声地问:
“区政府怎么可能出这样的证明,公章会不会是伪造的?”
私造政府大印,其罪过不是投机倒把能相比的。赵明宇白了仁仕远一眼,没好气的说:
“你以为凌志会像你一样的傻。”
赵明宇暗自思量,据他了解,能帮凌志开来这张证明的,只有区革委会副主任程涣诚。过去二十年间,程涣诚从右湃一直“升级”到现形反各命,历经坎坷,没有十足的把握,替凌志出具这样的证明,他敢吗?难道就像社会传言的那样,世事真的要变了?但无论如何,要把证明带到区政府问明情况。
赵明宇把证明叠巴叠巴,要往口袋里装。凌志走过去问:
“赵副主任,你是干什么,怀疑这张证明是假的,准备带回去检验?”
赵明宇讪笑着回答:
“凌志兄弟,你误会我了。我是想把这份证明带回街道办存档,以后就再没人来找你们的麻烦了。”
“赵副主任果然好心肠。”凌志讥笑道:
“您日理万机,这些小事就不用您操心了,还是我自己保管着踏实。”
不容分说,凌志把证明强行夺了回来,塞入自己的口袋。
没有这张证明,我未必就问不出真相。赵明宇笑道:
“凌志兄弟既然信不过我,我也不强人所难。”向他带来的那帮人一挥手:
“散了,散了……”
仍双手紧握三轮车把的壮汉问:
“这些东西……”
赵明宇没好气的说:
“那是人家的东西,你未必真想抢?”
这帮人全都是一些街混,今天被仁仕远招呼到这儿来,本想跟着捞些好处,现在什么都没捞着,气都不打一处来,围着仁仕远不愿散去。仁仕远向赵明宇陪着小心说:
“赵副主任,您让我把他们召集来的时候,说得清楚,每人一包烟,外加一顿饭,就这样把他们打发了,是不是……”
今天本想大捞一把,却被一张证明彻底搅黄,赵明宇本一顿的气,暗说,我惹不起凌志,还惹不起你。拿眼瞪着仁仕远:
“人是我让你召集的不假,但当初我是怎么说的,这是为了整顿市场,是义务工,谁让你假传圣旨,又是烟又是酒饭的瞎许诺。既然你跟他们作了承诺,如何善后,也看你的了。”
赵明宇教训完仁仕远,转身扬长而去。仁仕远愣了楞神,向赵明宇的背影狠狠啐了一口:
“前说话后摆手,算他妈什么东西。”
众人围着仁仕远,仍不愿散去。仁仕远翻遍全身的口袋,仅仅掏出两个钢镚,在手中高高扬起:
“弟兄们都看到了,我身上只有这些,等下个月,下个月发了工资,我一定兑现,咋样?”
“下个月再兑现?你当我们都是三岁的小孩,好耍。”推车的壮汉,伸手逮住仁仕远的衣领:
“仁大主任,你听好了,要么掏二十块钱出来,要么让弟兄们捶巴一顿,两件事任你挑选,怎么样?”
他们一共七个人,拳脚齐下,非把他打成一滩肉泥不可。仁仕远脸都黄了,连连拱手:
“弟兄们,我真的没骗你们,身上确实没钱了。不信你们可以自己掏掏看……”
“让我们自己掏,你把我们当成什么人了,抢劫犯?!”壮汉一个大嘴巴扇了过去:
“揍他……”
仁仕远被扇的原地转了一个圈,倒在了地上,众人蜂拥而上,正准备大打出手,却被凌志呵止:
“不要打他。”
众打手转身,奇怪的盯着一起凌志。
凌志笑着问:
“你们是不是感觉,仁仕远今天是来找我麻烦的,我为何还要替他说情。其实我并不是向着他,主要是替你们考虑。现在再不是上几年了,打人轻者要赔偿医药费,要拘留;打重了,或打死了,说不定要抵命吃枪子。大伙想一想,我说的是不是这个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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