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不是周末,公共食堂内十分冷清,仁仕远只有三个人,却要了一间雅间。
赵明宇的老婆于宝凤也是苦大仇深战斗队一起战斗过的战友,捋胳膊卷袖子,喝起酒来当仁不让。跟丈夫一样,杯杯干盏盏净。
仁仕远是有心事的人,滴酒未沾,简单吃了两口,就放下了筷子。看着赵明宇夫妻喝。一瓶滨海王喝下了一多半,他实在忍不住了,分别给赵明宇、于宝凤重新倒满一杯酒后,问:
“赵副主任,明人不做暗事,今天我确实收了吴立身闺女两条牡丹烟,她们都是跟当地知青办请过假了的,谁吃饱饭撑的,要告我?”
赵明宇滋啦一口酒,吧嗒一口菜,然后才放下酒杯说:
“我已经跟当地知青办通过电话,吴志梅、吴志丽的确跟他们请了半年假。但她们请假的理由是为了照顾重伤住院的父亲,她们现在在干什么,代销员!兄弟呀,你有没有想到过其中的厉害关系,滨海市那么多下放知青,要是让他们知道此事,闹起来,别说你这个知青办主任,就是街道革委会三名副主任,一名正主任,能扛得住吗?”
仁仕远名字起得很有气派,实质上在那些特殊年代,也只是会动手不会动脑的角色,恶狠狠地说:
“反正吴志梅姐妹刚当上代销员半天时间,我现在就去她们家,把她们赶回知青点去,看谁还能咬我个毬。”
“哎呀!还有女同志呢,嘴里文明一些。”赵明宇用手中筷子敲着饭桌:
“你怎么还像在苦大仇深战斗队那时一样,能不能多动动脑子。”
于宝凤正认真对付一个虾仁丸子,咧着大嘴讥笑丈夫:
“什么东西老娘没见过,你别一本正经好不好?”
要是过去仁仕远一定趁机会轻薄她几句,今天实在没这个心情,不敢再爆粗口。
“明宇,在苦大仇深战斗队时,从上到下谁不说你是小诸葛,你就别卖关子了,我到底该怎么办?”
赵明宇用筷子指着盘子里的一条糖醋鱼:
“鱼只有放到这个盘子中,才是咱们的菜,除此之外,无论放到谁的盘子里,咱们还能吃到嘴里吗?”
仁仕远好像有些明白了,反问道:
“你的意思是,咱们既不能把吴立身的两个闺女赶出滨海市,还得去敲打敲打她们。这样才能......”
“你别把话说得太直白了。”赵明宇意味深长一笑,亲自给仁仕远倒了一满杯酒,送到他面前:
“凌怀安为了能跟吴立身结亲家,竟给他家那么大的好处,几包烟、两瓶酒就想把你打发了,岂不是太亏了。”
仁仕远再是猪脑子,也看清了赵明宇的嘴脸,哪是有人举报他,纯粹就是赵明宇想从中捞取好处。
仁仕远已经被赵明宇挑起了兴致,哪里还会说破。味同嚼蜡吃了一顿饭,匆忙赶往了吴立身的家。
无论是吴立身,还是凌怀安,仁仕远是当前他们最害怕,又不得不讨好的人。凌怀安赶紧起身,陪着笑脸说:
“仁主任,来得早不如来得巧,咱们刚端起酒杯你就来了。一块坐下喝两杯。”
“凌怀安,你别来这一套。”仁仕远铁青着脸说:
“有人把咱们告了,你说该怎么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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