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明星也太可怕了,时不时公开处刑不会同你商量。
宋忱杳深深叹了口气。
今天没有工作。
她待在自己家里,除了早上听到对门的林映深开门关门三次之后,再也没声儿了。
一次出门锻炼,一次锻炼回来,一次收拾妥当去上班。
规律的像个机器人。
一如从前。
杨勤通知她最好是能给一个合理解释,不然画简笔画出圈了其实算不上好事。
宋忱杳能有什么合理解释,她微信告诉杨勤,“勤姐,我就是自己画的啊。”
杨勤直接打了电话过来。
“废话,我看过综艺剪辑,我不知道是你自己画的?我是问你什么时候喜欢上这个的?”
宋忱杳还在认真思考究竟是要按时间点实话实说还是瞎编一个答案。
“行了,你还真想啊。”
宋忱杳:“……”
“那勤姐——”
杨勤:“我的意思是,你最好提前想清楚,如果有人抓住这个点不放,嘲你营销你该怎么办。”
“可是我们团队有买这个营销吗?”
杨勤在片场翻了个白眼,“当然没有。”团队不会冒险立任何一种学霸人设,即便学霸人设真能带来流量。
“你说你要画不画个有水平的,这种儿童画,黑子一定会借题发挥说你一点事也要拿出来吹。”
宋忱杳突然想到前几天的扫楼采访。
“是不是因为前两天直播的时候不小心……”
“是,”杨勤说到这事就气不打一处来,“你说你成天在我眼皮子底下,哪里来的时间精力,哦,你也没那个认真劲儿,去学画画啊。”好好的做什么绘画指导。
宋忱杳懂了。
她明白,一个人不可能完完全全摈弃自己的那些东西成为另外一个人。就像娱乐圈里的艺人年轻的时候喜欢搞搞人设,有地位之后还是更想做自己。
同样地,她也没有办法完全不做林枕瑶喜欢的事,全部成为宋忱杳。
她喜欢的就是她喜欢的,与生俱来的性格特点是难以伪装的,或者说不能总是伪装的天衣无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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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勤的担心果然不是多余的。
宋忱杳下午的时候刚从网上下单买了一个新板子——是她从前惯用的品牌型号,准备出门去买些画具的时候,微博上的话题已经完全转了个弯。
要说人也不可能一直点儿背,但是她最近总是稳坐话题中心是真的。
当然这些宋忱杳通通不知道,她已经戴好帽子和墨镜,趁着天光正明,去文化市场逛一圈。
茗市本地的大学城附近有一条小巷子,学书画的人都熟知那是个好地方。
一个总能将东西买全的地方。
她以前打算过很多事。
譬如毕业之后,也要在文缘巷里开一家自己的店,调些自己想要调的颜料——如果最终她找不到工作的话。
父母对她的要求很低,林映深也是。
他们都只是想要她在活着的时候做自己想要做的事。
她一直以来也是这么做的。
但是毕业设计刚刚做完她就死在山里了。后来的那些为生活做过的许许多多浪漫的幻想便都成不了真了。
所以要她像从前那样喜欢路珉是件不可能的事。
说起来也很奇怪,她从前着了魔一样喜欢这个人,甚至从来不觉得司梧能成为一个问题。
死而复生能让人一息之间想通很多事。
譬如路珉是不是真的像她一样在乎,又或者司梧心术不正,究竟是不是一个值得考虑的问题。
她的粉头发还是很显眼,因而依旧是打车。
文缘巷口一如往常沉寂,像个隐居的世外高人。
艺术家总是奇奇怪怪,就像这里许多个奇奇怪怪的店主。
有那么几个宋忱杳相熟的店,她从前会定期到这里买相同的颜色。
从巷子南口进去,右侧数过来第三家的店主是位国画大师,拿过奖的那种。
当然他本人其实不在乎那些,而且也有别的“稳定而体面”的工作。
算是许许多多靠“正职”来成全一生喜好的性情中人。
但是人要活下来就必须在不同程度上妥协。
幸好他已退休,从此便是长久的舒适乡了。
她从前偶尔回国,会时不时来这家店里称颜料。
老头儿的爱人已经不在,他也没有再找。
今天是工作日,人更显稀少。
一头粉毛的宋忱杳出现在店里的时候,老头儿将视线从报纸上短暂地离开两秒。
“要什么自己先看,找不到的再问我。”
还是那么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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