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映深这才注意到另一边站着的人是谁。
宋忱杳也在看他。
他像是刚从一场觥筹凌乱的酒会上退席,额前落下几根没有固定好的头发,眼睛里有还未曾散去的酒意,一只手插兜,另一只手将昂贵的定制西装挽在臂弯。衬衫的领口微微有些皱,两边的袖口都散开,露出那只银色的浪琴机械腕表。
——宋忱杳认得那只手表。
因为是她送的。
但林映深并不常戴那只表,因而宋忱杳看到的时候,吃惊大过所有的一切情绪。
当年她曾经问过林映深原因,他只是说“因为现在这只还没有坏”。
宋忱杳就信了这借口许多年。那么现在,是那只表终于坏了么。
但其实她很了解林映深那样说是根本不打算戴自己送的那只了。林映深自己的那块表要比她送的贵出十几倍的价格。要说质量坏到今年报废是不可能的。
她估计那表说不定能戴一辈子。
那现在又为什么换了呢。
林映深轻咳一声,唤回了宋忱杳无止境的回忆。
他的声音听起来疲惫极了,宋忱杳心上漫起的情绪要比单纯的愧疚,单纯的心疼,或是单纯的疑惑都要复杂多了。
但她没空细想,林映深的语气冷冰冰的,“你住这儿?”
宋忱杳点了点头,又反应过来这是十分没礼貌的,便道:“是,林总。昨天……咳,昨天走的太急了,没来得及说。”
林映深没有接话。
宋忱杳接着说,“昨天的事,的确是我做得不对,我确实不应当不请自入的,林总忘不了的话,就当我欠着您的吧。”
“没有必要。”林映深转身的时候甩出了这句没什么情绪的回话,以至于所有清晰可辩的东西全部隐在了他挺拔的背影之下,宋忱杳甚至都没有听清,又或者是没有明白。
“您说什么?”宋忱杳在他进门的前一秒走进卡住门框,急急问。
林映深有心说上一句这样不提前知会就抓门框的做法很危险,又觉得自己没什么监护人义务,“你没必要欠着我,昨天的事我也有错,宋小姐不必挂怀。”
他吐字生硬刻板,分明说着不记仇的话,却实则画下界线。
宋忱杳下意识轻抿下唇,又觉得泄露情绪停下了这个动作。
“好。”她回答。
林映深余光瞄见了她所有的小情绪,觉得自己最近频发的心软着实是病。
宋忱杳注视着那节肤色白色里略显得有些泛红的腕骨消失在门缝里,又呆立许久,才转身缓慢进了自家门。
回到家发现饭已经彻底凉了,无盐的炖鸡胸肉吃起来更加索然无味。
她索性嚼了嚼几个剩下的西蓝花和几片胡萝卜,又干干吃下几片面包。
把剩下的鸡胸肉倒进垃圾袋里,起身准备去放到门口。
却看到了张助理往里望的身影。
“宋小姐,您忘记关门了。”他好心提醒。
宋忱杳呆了呆,“啊,谢谢,”她把手里的垃圾袋放在门边上,顺嘴问了一句,“张助理要回去了么?”
“是的,我只是提前来帮林总收拾一下东西,就要走了。”
“好,再见。”
“宋小姐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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