纸鹤是取形之法中一门小法术,通过一道存灵符文,即使不是术修也能使用。
但因纸鹤自身所受的限制,它无法远距离传信,多用于一城之内,相较于灵兽中的鸽、鹰局限颇多,只能传信到指定地点,仅相当于老式座机,还是不能说超过二十个字的座机。
张巡看见纸鹤上的字迹,神情渐渐凝重,沉声道:“王家公子遇难了?”
陈子云将纸鹤捏成一团:“现在还不确定,去看看。”
完全没道理啊,若是为了行凶,当场下手就是,何必掩人耳目。
除非是调查过程中,发现了绑架者的线索,逼的他不得不下狠手。
将羊肉瓮放到院子里的石桌上,陈子云和张巡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京兆府在光德坊东南隅,陈子云刚穿越来遭遇刺杀时第一个念头就是寻求京兆府庇护,是开元初方设立的,此前周隋置办总管都督,通名为府,十几年前才正式名为京兆府。
孟浩然白衣飘飘的站在朱红大门口,与一个中年官员闲谈。
中年官员穿飞禽绿袍,绯褶加两档滕蛇,身下白袴,腰捆梁带,头簪白笔,脚踏乌靴。
瞧见孟浩然对陈子云二人招手,朗声笑道:“这两位就是浩然口中的贤弟,也不知给你施了什么法术,让逍遥自在的孟浩然也牵扯进那等商贾俗事中。”
孟浩然介绍彼此:“这两位是监察御史张晓之弟张巡,和蜀州陈子云。”
“祖兄是王摩诘的挚友,在京兆府任司录参军,我可是为王家的事拉下脸皮了。”
祖咏打趣道:“浩然如此调侃我,怕是下次又要灌我几樽三勒浆。”
司录参军正七品,仅在京兆府牧、京兆府尹和京兆府少尹四人之下,统管功仓户兵法士六曹,在长安也算不大不小的实权官职。
陈子云两人恭敬作揖:“见过祖参军。”
祖咏摆手:“我们文人相交,没必要用官场上的称呼,唤我重明即可。”
“见过重明兄。”
祖咏领着几人走入京兆府:“你们要往年金城坊失踪孩童的卷宗,我已经让麾下录事去找了,就等着这会儿功夫,有人在光德坊一个角落发现一具男童尸首,去殓尸房看看是不是王家小子吧。”
“王元宝区区一介商贾,还想拜访府尊,虽承圣恩,但三品大员哪是他随意能见的,听法曹参军说他还派人来找孩童失踪的卷宗,被法曹参军打发回去了。”
祖咏当作趣味讲给陈子云两人听,言下之意若非孟浩然,他是绝不会淌这趟浑水。
陈子云微笑侧耳倾听,对商贾在文人心中的低贱地位有了更深的领悟,难怪孟浩然排斥此事。
这还是大唐首富,多次受到圣人召见的富豪,哪怕其背后有利益输送的权贵,王元宝此人也不入京兆府这些实权官员的眼。
这才是人民富豪,在官员文人眼中就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百姓。
估计只有那些世家门阀、王公贵族府中的商贾才能让他们高看一眼。
闲谈间,接近殓尸房,披着件金钱外褂的王元宝在其管事的搀扶下,踉踉跄跄迎面走来。
陈子云望着他通红的双眼,安慰道:“王公无虑,不一定是王公子。”
王元宝嘴唇嗫嚅,说不出话来,重重点下头,不安的走入殓尸房。
陈子云紧跟其后,阴沉腐臭的房间搭着几个台子,其中一个台子上,留着字胡的仵作见进来这么多人,眉头一皱,等瞧见祖咏,赶忙放下手中的细刀。
“卑职参见祖参军。”
祖咏轻嗯一声,简短问道:“如何?”
仵作翻看卷宗:“死者柳二狗,长安县光德坊人,年岁,双目被割,死因魂魄溃散。”
祖咏眸光一凝,语气沉重:“魂魄溃散,你确定?”
本来被孩童的惨状恶心到的陈子云听到这话,浑身一震,目光充斥着难以置信。
张巡的胡说道竟然成真!
双目被割,魂飞魄散,标准的有人拿童子性命来修行。
长安多少年没出现修炼禁术的修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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