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他为何要刺杀英王和英王妃,一时之间众说纷纭。裴广轩有如此地位,他又何必兵行险招?但不管动如何,意图谋杀皇亲的罪名一旦落实,便是诛九族的大罪。
西一阁在朝廷的很多部门里都埋了人,当日的大朝会还没有结束,裴广轩被打入天牢的事情立刻传到了李承平耳朵里。
李承平知道,鉴镜司前段时间确实获得过一些线索,但他们只派了几个十分厉害的拭镜卫追查,而且信息隐藏得非常好,西一阁也没有打探出来。
没想到在景韬和李承平都一筹莫展的时候,鉴镜司居然查出来了!
不过,这一天早就该到了。
皇帝当日便派兵包围了裴府,上上下下十余口全部关押大牢,曾经高朋满座的裴府大院,如今哭声震天。
做好事可以不留名,但是这做坏事,李承平是一定要露个脸的。
借由这个会,她要真正从幕后走到台前,告诉所有人,裴家有此局面,全拜她所赐。
她款款地伴着小厮的搀扶下了马车,一如她当初走入慧妃的冷宫般,趾高气昂地走进了裴府。
本来,为了要嫁到李家,裴韶颜几乎是哭瞎了眼,没想到圣旨还没下,自己全家就要被关进大牢了!
因此,当裴韶颜看见李承平时,好像看到最后一丝希望似的,连忙想要从地上站起来,却被旁边的士兵打了一棍子,又不得不跪下,她跪着爬向李承平:“王妃,是王爷派你来救我的吗?我就知道,云琛他不会不管我的!”
可李承平不说话,只是面无表情地看着她。
在裴广轩的欺骗和算计下,裴韶颜一直认为景韬是喜欢她的,承平甚至有些可怜这个看不清现实的女人。
裴韶颜也顾不得体面了,拉着承平的裙角,对她大声说道:“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祖父是绝不可能会刺杀云琛的,我们是冤枉的!”
“裴韶颜,看来时至今日,你仍不知道自己是落在谁的里。”
李承平蹲下,也没拉开裴韶颜抓她裙角的,对她道:“是姐姐我看起来太好欺辱了吧,你们一而再,再而地对我动,真以为我好惹的吗?”
她捏起裴韶颜的下巴,语气尽是不屑与轻蔑:“我在战场上拿剑串人的时候,你还在家绣花呢。”
裴韶颜愣了一瞬,大笑着甩开李承平的:“好,原来是你这个贱人!你凭什么拿走我的一切,一定是你魅惑了他,云琛重情重义,一定不会放我们裴家落到如此地步!”
几个小男孩突然跑过来撞向李承平,口里喊着:“不许欺负我姐姐!”
她一闪身便轻松躲过去,那些男孩子很快被士兵控制住了,他们的母亲发了疯似的,要挣脱控制去保护他们的孩子,一个一个都在骂李承平。
李承平就不明白了,慧妃,李承卉,裴韶颜,她们一个个都要骂她是贱人。
可她到底拿走了什么?明明她才是被夺走了一切的人。为什么这些人从来都不觉得自己有错,为什么最后她用段洗刷了仇恨与耻辱,却好像她才是那个阴险歹毒的人?
裴韶颜站起来向大门跑去:“我要见他,我要见景韬!”
门口自然有士兵拦住她,恶狠狠地将她往地上一摔。
李承平远远地隔着几丈对她道:“我也不是针对你,你的小把戏,根本轮不到我大费周章亲自处理。”
李承平冷冷地看着裴韶颜从地上狼狈爬起来。
“看来你还是不知道,为什么景韬永远不会娶你。”
李承平眼里寒光毕露,她回头转向跪了一地的裴家人,只是一眼斜望,就好像有无数的刀光剑影落下。
这下,裴家人连大气也不敢出,只静静看着她和裴韶颜,生怕这位英王妃连他们一块收拾了。
李承平凑在裴韶颜的耳边,轻声说:“正因为你是裴家的人,景韬就永远不可能娶你。你祖父真正的意图,是扶景韬上位成为皇帝,而你就能成为母仪天下的皇后。裴广轩从始至终都在利用你,利用你和景韬那点暧昧的关系,给你一堆有希望的信息,让你做着春秋大梦,只是现在人事皆非了,你竟然还没有醒。”
裴韶颜听了此话大惊失色道:“你你说什么!你这是什么意思?”
李承平道:“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心里早该明白。当真这么巧吗?你回家省亲,就有劫匪敢劫裴家的马车,而景韬又能恰好在那时经过,没有这么一番打算,他最宝贝的孙女如何才能和英王来一场偶遇呢?”
裴韶颜瘫坐在地,原来,她只是祖父的一颗棋子而已,用她的青春,她的情谊,去换裴家的前程。
年前,裴广轩认定扶持景韬,特意制造一场偶遇,想促成裴韶颜和景韬的好事。如果不是先帝忽然去世,景熙继位,裴韶颜就会名正言顺地成为北列的皇后。
这世事变幻无常,景韬早就没有继位的野心,可裴广轩的大梦不醒,仍梦想着自己作为扶持景韬继位的功臣,日后权势滔天,成为皇亲国戚的一天。
直到现在,他也仍然想要破坏这场联姻,让景韬篡位。
忽然,一个士兵拿着令牌冲进裴府大喊道:“英王有令,在裴广轩罪名未定之前,不得对裴府上下无礼!”
裴韶颜的一个侍女紧跟着士兵,匆匆地跑回裴韶颜身边说:“小姐!我回来晚了,你受委屈了!”
好,好得很呢景韬。
李承平竟没料到,景韬还有这种善心。
李承平站得挺直,俯视着裴韶颜说:“挺好的,你吃准英王有情有义,哪怕他未曾钟情于你,也绝不会看见你因此被连累。”
当李承平赶回王府时,景韬似乎正在筹划替裴家求情。
在王府门口,李承平拦住景韬道:“你站住!如果你现在替裴广轩说一句话,信不信舆论方向立刻指向你与裴广轩暗勾结,一起破坏止战通商,想要边境再起战火,趁重新夺回所有的兵权!”
景韬让承平走开,可她铁了心要拦他。
景韬沉着脸道:“裴广轩对我有过恩,而且他是因为拥护我才”
真不知道裴广轩又给景韬灌了什么药,这些政治上的老狐狸,都一样擅长利用人心。
“拥护,呵,什么叫拥护?”承平嗤笑道:“和你有一样的信念,为此拼尽一生,那才叫做拥护。裴广轩那是什么?他为了自己的野心和利益,把他的目的强加在你身上,你管这叫拥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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