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我还说是因为你病了,要照顾你才十来天没回呢,这不穿帮了嘛?”
“哎哟,你不早说!”吕母埋怨一句。
“我哪知道你招呼不打就来了,而且,像今天拆迁一事,若不是我听见了,说不定哪天提起,又要口径不一致!”
“没事,等我想个办法把这谎圆回去。”吕母不再说话,锅铲来来回回翻炒几下,挤眉弄眼地冲儿子笑笑,“有了……”
饭后,吕母主动收拾碗筷进厨房清洗,洗完,捂着胸口出来,狠劲揉几下,揉完,再轻拍几拳,才算把戏做足。
“一听芝兰怀孕,我那心可高兴坏了,突突突地跳了一天,现越跳越利害,要跳出来似的,剑兵,你给我买的那药,这里可有?”
“没,我去给你买!”
吕剑兵说完,正要换鞋出去,吕母三步并做两步,一把蹿上去拉住他:“药,家里还有,我回去吃。”说完,回头冲儿媳笑笑,“芝兰,我走了,明天我再拎只老母鸡来给你补补。”
“明天别往这边跑了,身体不适,该家里好好休息!”
“哎哟,我怎这么好福气,有这么好儿媳!那行,过几天我再来看你们。剑兵,妈走了,你照顾好芝兰啊,芝兰若受半点委屈,小心我拿鸡毛箪抽你!”
吕母一头慈祥,一头严厉,两头都演得惟妙惟肖。
待吕母走后,林芝兰问:“妈心脏什么问题?”
“人老了,零部件总归有点小毛病,再加上前段时间忙拆迁,确实挺累,不过,只要心情不大起大落,就不碍事,说到这,我爸当年……”吕剑兵顿了顿,轻叹一声,“我爸就是乐极生悲,走的。”
话说当年吕剑兵的出世,可把吕父高兴坏了,吕母也沾着儿子的光,舒舒服服地由人伺候了一个月,可她的幸福光景只不过一月之久。
儿子满月那天,男人喝高了,大家起初只当男人醉得利害,谁料轻轻一推,竟直接从椅子上摔下来,姿势僵硬,手脚冰凉,老人急火攻心,没多久,也撒手人寰。
一场红事转瞬变两场白事!
她以为被婆婆碾压,被老公打骂的苦日子总算熬出了头,却不料,早不死,晚不死,偏偏这时全死光了。
她实在气不过,男人头七那晚,她立在遗像前破口大骂,骂完,把遗像狠狠摔在地上,婆婆头七那晚,她同样也闹了一场。
都说头七魂归故里,她生前没能骂出的话,趁回魂那晚,一吐为快!可吐出就真的快乐了吗?骂完后,她跪在地上,抱着遗像,嚎啕大哭,哭哑了嗓子,第二天说不出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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