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月初五,芳集结束的第三天,于一还在屋里刻苦学习,于亭山知道于一的性子一时要静下心来入学也是有点困难的,只能强压着她能收心准备学习。
于亭山出了每月挂牌的日子,其余时间也算是清闲,看看书弹弹琴,收拾一下曲谱……时间也是过得极快的。只是芳集那日之后,这几日于亭山被“点翠”的次数多了好些,都是些来求曲或是请奏《怨中怨》的客人,也都被于亭山找了理由打发了。
如今得了《怨中怨》曲谱的那人,也没有传出任何填词的消息,倒是那日梧深馆一行人去了定风驿送谱子的时早就传得沸沸扬扬,有说法是“有一痴心琴乐的京官本是去梧深馆赏鉴‘梁中君’的演奏,《怨中怨》一出竟也忍不住高价买下此谱,只为一圆人生之憾。”,还有的说“那人只是个借了高官权势的财主,虽住在定风驿,实际只是个家财万贯的大财主。”……
更有甚者竟传出了“那人许是当今圣上,微服来了虞州,见了‘梁中君’心生爱慕便高价买下曲谱,还欲将其纳入宫中。”只是这流言只敢传了一阵,便立即消声匿迹了。
于亭山向来从不理会这些流言,虽然名声不及其余三人,这些年来虞州城甚至全代国,“梁中妙人”的传说和流言,也早已是数不尽的了。只是几乎全是外人杜撰和添油加醋的,便也没有必要为这些话费心神了。
像是这梧深馆,不知情的人有的觉得是烟花柳巷都是不干不净的地方,有人觉得是藏污纳垢的所在……只是实情如何,没有必要去言明宣告,在这样的地方待着,若是时时事事都要在乎别人的眼光和看法,那就是自寻烦恼。
于亭山算是梧深馆的“老人”了,对这些事情早已置若罔闻了,世间事还有比关心这些琐事更重要的,比如于一。
于一是自己的孩子,还是个女孩,在这梧深馆行事总会有些不方便,就算于一从不涉足梧深馆的任何事务,但对外人而言也是说不清道不明的,只有这件事一直是于亭山心里的疙瘩,解不了也不知道怎么解,只能事事提前为于一铺设,尽量免去她的烦恼。
那日袁姑表明于一入学一事,也算是推了于亭山一把,帮她将一些不知怎么解决而堆积下来的事提上议程,也随之寻求解决之法。对于这事,于亭山很是感激袁姑和顾卿之的,之余便开始操心于一入学之后的一切事物,从纸笔、早饭这类小事,到学籍、男女打扮、出入梧深馆这样的大事,想着每样都要做到完善。
于亭山都是这样,自己默默安排妥善,而对于一也从不溺爱纵容。想起小时候于亭山对于一是很严厉的,起码外人看来是这样的,只是其中的关心和爱护也只有于亭山和身边的人知晓,而于一小时候因着这个缘由也是有些怕于亭山的。近几年于一慢慢开了窍懂了事,也明白了些于亭山的用心和爱护,随之和于亭山也亲昵了起来。
今日早起,于亭山也不知为何开始多思起来,想得多了些,虽是看似在看着手里书却是没有看进几个字。
突然有人叩门,于亭山拉回思绪,听声不是亭亭宛宛,也不是于一,不知是谁有什么要事来找自己。因为于亭山在馆内算是“闲人”一个,交际不多,少有人来找自己,但是一旦其他人来找自己便一定是很重要的事情了。
于亭山放下书本,起身去开门,见是袁姑来了,脸色似乎不太好,随即将其请了进来。
“袁姐此番来可是出了什么事?”于亭山给坐下的袁姑倒了杯花露说道。袁姑拿起花露轻抿了一口便放下了杯子,轻叹了口气开口说道:“这事是有些麻烦,我才特来与你知会。”
于亭山一听此事定是与自己有关,袁姑才会如此慎重来同自己说,这回瞧着脸色与上回迥异,肯定是件麻烦事。想着这几日自己在馆里的行事,好像并无不妥,莫非是芳集上那纸曲谱惹了祸,还是于一闯了祸,但看她这几日的样子也不像……
袁姑见状便继续说着打消于亭山的顾虑:“也不算是祸事,和那孩子有关,我定是要来告诉你的。”于亭山一听果然是和于一有关,也不打断颔首继续听着。
“那日竞下了那《怨中怨》曲谱的人昨日差人来了馆里,还特意点名要见我。”于亭山听来想着怎么又会和于一扯上关系呢。
“来人并不是为了曲谱和你的事而来,却是向我提了一件事,”袁姑抬头瞧了忙脸焦虑的于亭山,继续说着,“原来那人打听了于一在馆内的事,不过也没探听到什么紧要的,只知道于一是馆内的一小厮。”
于亭山听了也轻放下了点心,幸而于从小这些事情都瞒得彻底少有人知道,梧深馆的馆规甚严也不会流出什么流言,只是那人怎么会去打听于一,应是有什么事自己不知道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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