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将今日的晚膳布好便退了出去。今日为了方便于一还是与于亭山一同用饭,只因芳集当日晚膳的时辰为了晚些的活动就提前了一个半时辰。二人默不作声用了晚膳,眼瞧着悬日往西坠了,应是真正“芳集”的竞卖活动快开始了。用完饭于一还稍事歇息了一会,便赶忙下楼去帮忙了。
于一一下到二楼,便听见大厅里除了先前的歌舞曲调,还更加人声鼎沸,正是来客的时候。二楼雅间已有几间屋外有人候着,下到一楼才真正和热闹“撞了面”,此时差不多已快坐满,只稍微二三桌人还未到,小厮们走来窜去忙得不可开交。此时大厅的台子旁边不知什么多了张大方桌,那是竞卖记录入册的地方,台子后面奏乐的乐师也比往常多出许多。于一忙下了楼进杂事房前还瞧了瞧馆外,依旧站满了人,似是比往次人多了些,却不知为何。
于一穿过队伍队伍挤到了张伯桌前,见张伯忙着便不敢开口搭讪。等张伯稍闲了些的时候,于一小声开口问道:“张伯,你可知为何今日馆外比以往人还多些?似乎还没到时辰呀。”
张伯早已无视于一像是“长”在自己的桌子旁,瞧了瞧前面,轻声说道:“许是今日有哪位姑娘有惊世的节目或是竞卖物件,提前走漏了风声。”
于一似懂地点点头,正想问张伯可有捕捉到什么“风声”,便瞧见张伯的母亲也就是管文书档案的张婆婆似是往这边来了,身边还有管规矩责罚的管事,于一忙和张伯说:“我去前面看看能不能帮点忙啊。”说着也不待张伯回应便遁走了。
如若只是张婆婆倒是不会让于一如此忌惮,张婆婆还是很喜欢于一这个小晚辈的。只是那个管责罚的管事于一是最怕的,那管事成日似是一脸煞气话也不说,于一更瞧了那些受责罚的姑娘,似乎从来都是下“狠手”,所以于一只要瞧见那管事便有多远躲多远。
张婆婆带着那管事来到张伯面前,交代着晚上活动的细节问题,那管事似是瞧了眼于一离开的方向,喃喃说着:“那孩子都这么大了,怎的好像还是很怕人。”张婆婆似是听见她说话,回过头看了看她,那管事摇摇头也不再管,只和二人说着话。
于一进了大厅似是事务开了闸便多了许多出来,她只能挑着紧急的先帮着,什么擦个桌子、加个碗的于一才装作没听见呢。跑去传竹简、催话什么的跑了两三趟,大厅里人越发忙了,一楼来客都到齐了,真的似是比往次都多了些。客人坐定点单完毕也算是能稍歇一会了,于一依旧靠着角落的柱子瞧着来客口若悬河滔滔不绝,仿佛都几乎将乐声盖住了。
于一瞧着这些人,揣测着他们是做什么的……他们自然清一色都是男子,奇的是只要成了年的老少皆有,看上去有书生学士、商贾中人…还有些辨不出行当的。于一便想着一会儿竞卖他们都能坚持到第几轮。
馆内一直灯火通明,似是比平常都亮些,所以大家都不知道是否入了夜,于一只觉得厅里人越来越多。突然四周来了些女侍将许些的烛火带到中央台子周围,四周一暗显得中央更是通明,应是入了夜,“芳集”便要正式开始了。
上一波的歌舞刚往旁边撤走,奏乐便悄然衔接了欢快的曲目,可见奏乐的水平并不一般。台上来了十二轻纱蒙面身着红裙的姑娘,纷纷踩着鼓点起舞,便确定是开场舞了,来客说话的声音都慢慢静默下来。于一瞧着这次的开场舞,倒是比上次更大气磅礴些,更是让人期待下面的精彩了。
姑娘们舞毕,从中间轻盈散开时,众人就瞧见台子中央应出了一个中年男子的身影,那人脸上挂着厚厚的笑容,眼睛都快瞧不见了,虽续着胡须也能瞧出是曾是个样貌不凡的。于一见了那人就这样出现被姑娘们迎出,腹议道:今日的开场别就是梁叔设计的吧。
台上站着的梁叔就是梧深馆的负责迎来送往的管事,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说的就是梁叔本人,馆内有惹事的也都是梁叔出面解决,所以瞧着是一副笑盈盈的模样,解决起麻烦来却是个“心狠手辣”的。
特别是梁叔手里的一群名为“护馆”实为打手的厉害角色,正到快要动手的时候,这群人都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只三两人便能将闹事的人提了丢出馆去。于一总觉得梁叔在来梧深馆之前肯定是江湖上的杀手头目,笑着笑着就取人首级那种。
台上的“杀手头目”脸上刻着似是天生的笑容,拍了拍手,大厅便没了人声只剩沸鼎的乐声。梁叔便开口道:“梧深馆欢迎各位光临!”说着话乐声便配合地小声了些,“今日是梧深馆一年两度的‘芳集’,在座许是有所了解,许是头回光顾,都可不必心急,稍后我会为大家讲解。接下来是芳集第一回合,首先是今次新编的曲舞,请慢赏!”梁叔说完手一抬,奏乐便起了新的曲子,瞬时从二楼顶上垂下六条碧色锦绸,众人抬头便看见六名女子顺着锦绸轻舞而下,竟也同步不慌不忙。六名女子轻点脚尖落在台上,开始起舞。台下众人只顾哗然,竟没人去想方才台上那“小老头”如何退走了。
于一瞧着台上碧玉般的姑娘们,身上纱衣似是太薄,随着轻轻起舞身段若隐若现。于一煞风景地想着这几日虽是有些回暖了,但入夜还是微凉,瞧着那微晃的烛火,姑娘们不冷吗?
而此时台上舞娘、台下看客却无一人像于一想的觉着凉,都心潮激荡哪有功夫去想先下是几月是何季节。
从姑娘们开舞后,大厅中便有几个小厮各端着一个金瓮游走在各桌之间。来客见了也都自然地往金瓮里掷金银或是银票,,头回来的客人瞧见了自然也不愿落下风,纷纷效仿,大家也都不知道别人掷了多少银钱。这也是梧深馆特意设计,比起街面打赏还放在托子的明面上,这种方式倒是隐晦很多,也防止了小厮私自藏了钱彩。于一也曾想过,会不会有人假装掷了钱,实则是个抠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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