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亭山今日已然梳妆好了,比往日的妆发稍隆重些,一身桦色襦裙正坐在窗边调着琴音。此次所着衣裙于一倒是头回见着,应是上回自己一同去锦丹坊取回的新衣裙。娘亲在调音,应是晚上有节目,“娘亲晚上会奏什么曲目?”说着循例坐上凳子倒水喝。
于亭山听着于一说话依旧拨弄着琴弦,只稍分神说道:“是前些日子新得的琴曲,我添了词又取了名,为《怨之怨》。”
于一一听皱了皱眉头,开口问道:“怨恨的‘怨’?”
于亭山似是调好了,起身到于一声旁坐下,喝着水慢悠悠说道:“是怨念的‘怨’,”于一心想难道不一样吗,也不打断于亭山,“倒不是我的‘怨念’,只是曲意如此,并且现在人大多都爱听这些唉声怨念。”
于一想了想眼下时兴的曲子,除了歌颂皇家伟大功德,好像的确都是些伤春悲秋的,想想也是,现在百姓日子过得富足自得,当然愿意听些悲情不忿的故事和曲子。这些曲子在战乱或事民生凋敝的时候,可十分不“上座”呢。
“娘亲,琴音不准为何不去寻琴师来调呢?我听说咱们馆里的何师傅就是虞州城里数一数二的乐器师傅。”于一将听来的八卦又和于亭山说道。
于亭山笑了笑说道:“今日何师傅估计是忙得顾不过来我这小小的走音了,我自己便能解决了。”于一听来也对,今日何师傅负责安排全天的奏乐肯定是抽不开身了。
“那娘亲此次芳集打算竞卖何物?”于一终于绕到了正题。
于亭山心下对于一的来意早已了然,只故弄玄虚地说道:“那自然不能提前泄了神秘感,你到时就知晓了。”
于一还是一如既往讨不到于亭山的预告,只轻叹口气,说道:“娘亲每次都这么说,只是……”顿了顿瞥了一眼于亭山,继续说道,“只是我见娘亲以往竞卖的物件都不算新奇,无非是些帕子、曲谱、摆件什么的。和许多姑娘也差不多的。”于一虽嘴上说着,其实也知道虽然娘亲每次竞卖的物件都还算不错,帕子许是贴身用的,曲谱也是亲自抄的……也算得上众人“哄抢”。
于亭山笑笑不说话,并不领教于一暗里的激将之意。于一见状便作罢,头倒在桌子上,手里把玩着茶杯,讪讪说着:“还是顾姨的物件新奇些,几乎每回都让我惊掉下巴,还有吴姨的,也算得上别出心裁吧……不知道她们这回会竞卖些什么。”
“你许姨每回竞卖的物件也不错呀。”于亭山喝了口花露才慢悠悠说道。
于一见于亭山来了兴致,便抬起脑袋说道:“许姨的大多都是绣品,虽说每次绣图都不相同,也都是惊世之作。只是许是我瞧的多了,就不觉着新鲜了。”
想起许姨,于一转了话题交待道:“娘亲,你还记得上月不是许姨差人来寻我吗?”于亭山“嗯”了一声示意于一继续说。
“那回许姨说是为了还我的礼,赠了我一个小盒子还不许我不收下,我当时推诿不了便想着帮娘亲接了礼物,本来那赔礼的‘闻香壶’也是娘亲差人送去的。只是那日忙着忙着,不知将那盒子落在何处了,这些时日我也留意馆内也没有失物。”
于亭山听罢回忆起应是于一误闯三楼那一日,可能是真的事务太多她一时疏忽了,便笑笑说道:“无妨,你自当已收下了你许姨的礼物。至于失物,不定哪天就自己‘跑’出来了。”
于一听着于亭山并未数落自己也松了口气,但总有些惋惜地说道:“只可惜了还不知道那盒子装的什么就丢了。”于亭山听了笑笑,还是小孩子脾性。
两人聊着便听有人叩门,许是该用晚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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