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我无事就不能来找你了吗?你可知我昨晚几乎一夜没睡?你可知我昨晚一夜都在想些什么?你可知我此时此刻又在想些什么?”宝丹青一连串地发问。
“我不知道。”北斗回答道。
“昨晚,胡老板跟我说,临昌王府里的一位府官找上门来了。那位府官看中了我,要买了我去给他们家临昌王做小妾。胡老板很高兴,因为她开出了五千两的赎金,对方连价都没有还。她养了我八年,总算是有回报了……”
“那恭喜你了。”
“我是要你的恭喜吗?”宝丹青腾地激动了,“你怎么还不明白?我要的不是你的恭喜!我一点都不高兴,我开心不了,因为我根本不想去临昌王府做什么小妾,我想留在这儿,你知道是为什么吗?”
覆盆子丛那边一阵沉默。
“胡老板劝我,说我这么爱哭,又出身娼门,尽早赎身去正常人家是最好的。临昌王府或许就是我这辈子最好的归属了。可我不这么认为。你知道我是怎么想的吗?我想有个夫君,他不必富贵满天,不必位高权重,但他得像你这样……你知道我昨晚想了一夜又在想什么吗?我在想,我们可以到一个没人认识我们的地方买下几十亩地,造一间好看的院子,养些鸡鸭鹅,喂几尾你爱的五彩锦鲤,或者还有一两头牛。我们可以买两三个仆从,替我们打理田庄和鸡鸭。而我们呢,夏天可以在小山上纳凉吹风,冬天可以窝在家里取暖烤肉。等再过个两三年,我们可以有孩子,一个或者是两个都行,都会是很可爱的孩子,一个长得像你一个长得我……”
“你想太多了。”北斗轻轻打断了宝丹青的话。
“可这就是我所期望的,”宝丹青语气里充满了期许,“我想和你……东篱煮酒,欢愉此生。对了,你上回吟的那首诗我找到了,我也会背了——吾家洗砚池头树,个个花开淡墨痕.不要人夸好颜色,只留清气满乾坤。是这一首吗?这诗我也懂了,它是你所想,也是我所想。我明白你一心想要的是什么样的生活……在世上,没有人比我更适合你,也没有人比你更适合我了……我这样说,你可明白?”
明白,如此直白的表露还有谁会不明白呢?沁雪立在那覆盆子丛后,全身汗毛直竖,一阵阵地发寒。
“你到这儿就为了说这些?”北斗问。
“对,”宝丹青道,“我要跟你说个明白,也要你跟我说个明白!倘若真要我放弃你,我也要放弃得明明白白!”
“那你可以放弃了。”
“为什么?”宝丹青带着哭腔地质问道。
“你的痴心托付错了人,我不是你要找的那个人。”
“你是,你一定是!”
“我一定不是。”北斗的拒绝冷得隆冬下触碰到的大理石台面。
宝丹青哽咽了起来,而沁雪立在这儿也浑身极不自在。她扭头往回走了几步又停了下来,不甘心,不甘心听了一半就走了。可就这么干站着听另外一个女人向北斗示爱,又令她三百六十个毛孔都难受。就在此时,她忽然听到一声刺啦,仿佛是利剑出鞘的声音。
她急忙转头望去,透过藤叶缝隙,她看见宝丹青手中居然握住了一把短剑。那短剑明晃晃的,在阳光下很是灼眼。她倒抽了一口冷气,这是要做什么?
“你这是要做什么?”北斗声音沉冷道。
“如果你不跟我说明白,我今天就不打算离开这儿了!”宝丹青一面抽泣一面用威胁的口气说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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