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那牟员外是比爷孙两还要早冲上岸的,也比他们早醒来。
只是他离他们稍微远了些,加上黑夜路难走,等他见到老头子的时候,女孩已经跑去找大夫去了,只剩老人家孤零零一人,躺在冰冷寒凉的沙滩上等待着厄阅到来。
当然,就算女孩此刻在此,也不会对结局有任何的改变,不过是多上一具尸体罢了。
“老家伙,真是冤家路窄啊!”
牟员外摸了摸那缺失的耳朵,恨从中来,朝着老人家就是一脚,咬牙切齿道:“起来呀!你不是挺能打的吗?你倒是起来打呀!”着,便朝四周张望道:“那丫头呢?你这家伙在这,那丫头肯定不远!看我逮到她不整死她!”
“她只是个孩子!我们跟你无冤无仇,为什么要醉着我们不放!”
听到孙女会有危险,本来已经准备好受死的老人家瞬间来了力气,爬过去死死抱住他的脚,道。
“无冤无仇?老子的耳朵怎么?”牟员外指着左侧脑袋上正淌着汩汩鲜血的耳朵道。
老爷子知道,跟恶人讲道理是没有用的,可他已经站不起来了,便将全身的力气集中到口中,朝他的大腿就是狠狠的一口。
霎时间一股钻心剧痛传了上来。
牟员外大叫一声,再往大腿上看时,一块肉依然被扯了下来。
“找死!”
牟员外举起手中匕首朝老爷子后背狠狠扎了过去。
等女孩儿带着大夫回到沙滩的时候,这场殊死搏杀依然结束,空旷的沙滩上,只剩下那被刺得千穿百孔的老人尸体。
那尸体呆在一片紫黑色的沙地上,那是被鲜血染红的颜色。
他蜷缩着身体,双手环抱在胸,一双灰蒙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以表示他的死不瞑目。
如果女孩儿他们再早上那么半刻钟赶到,就能听到他临终前声嘶力竭的呼唤。
他:“禽兽!你要是敢对孩子下手,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做鬼?那也得看看你有没有这本事了!”
牟员外冷哼了声,在他后背心脏的地方落下了最后一刀……
望着躺在沙滩上的尸体,女孩儿怔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双腿扑通一声跪倒在地放声大哭:“爷爷!到底是谁!到底是谁把你杀了,你告诉我,告诉女……”
女孩儿一口气没缓过来,双眼一黑,直挺挺栽倒在老饶怀里。
等她再度醒来的时候,已是三后的事。
而那三的时间,她一直重复着官船上的噩梦,滚烫的身体,双脚不断恶化的伤情,都在提醒着游娘,她很可能赌上了一个赔钱货!
万一这货醒不来了怎么办?
就算醒来,这双发脓溃烂的脚,肯定会使得她的身价大打折扣。这跟她一开始决定帮她的初衷背道而驰啊!
怎么她也只是个商人,不是善人,平白无故做善事可不符合她的性子!
“明再不醒来,就把她扔江里去,我可没这么多钱往里头倒贴!”吴大夫诊断完后,游娘抱怨着将诊费交给他。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游娘你这楼唱着劝人为善的佛曲,怎么这点钱都舍不得花?”吴大夫道。
游娘切声道:“还不是因为你们这些大老爷们儿喜欢!你看没钱我让不让姑娘们唱!就那调调,也就你们这些男人喜欢,既要女票女支,又想着听佛曲儿求个清净,也不知道你们是怎么想的。”
“哎!你这话就不对了!”吴大夫反对道:“来这里得男人,哪个不是寻求身体上的安慰的?若能身体心灵都一同得到满足,何须千里迢迢去那佛门道场苦修,你是不?”
“是是是!”游娘笑着送他出去,道:“您是大夫,还是咱楼里常客,只要是您的,都对!”
吴大夫指着她,一脸无奈道:“真是孺子不可教也!”着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那你就来多坐坐,多教几下不就会了么?”游娘朝着他的背影揶揄道。
很幸运,女孩儿并没有等到被重扔回裂月江的命运,就从噩梦中醒来了。
那时候正是第三的清晨。
入秋的,灰蒙蒙的,总是一副泫然欲泣的模样,让人摸不清它到底是想下雨还是不想下雨。
有时候就是这样阴沉沉,凉飕飕地就是一的渡过。
酒保们听从游娘的命令,连麻袋都准备好了,只一心等着再晚一会儿就去套人。不曾想进去查看状况的樱儿却慌慌张张地跑了出来,大呼:“人醒了!”
忙活了一整晚,好不容易睡着的游娘,被这一嗓门惊醒,咬牙切齿从床上坐起来,气冲冲冲到侍女跟前,提拎起她的耳朵恶狠狠道:“叫叫叫,女表子,心晚上我安排你接客!”
侍女受痛求饶,连连大呼再也不敢了,才从那钳子般地手中挣脱。
“你感觉怎样了?”游娘将侍女推到一边,朝躺在床上正一脸迷糊的人儿问道,语气里是满满的不耐烦。
女孩儿也是刚清醒,对身边的情况一脸迷糊。
望着周围那陌生的环境和那衣衫不整发髻凌乱且语气十分不和善的胖女人,满脑子的疑问,拧眉道:“这里是哪里?你又是谁?我爷爷呢?”
“还想着爷爷呢?!”游娘哧然笑道:“早埋了!你要是早点好起来,把欠老娘的药费给赚回来,我就告诉你老家伙埋在什么地方!”
“埋了?”可明明刚刚还好好的……
原来她的记忆停留在了船上那惊心动魄的瞬间,倒是把被江浪吞没之后的事给全忘记了。
就在她还搞不清什么状况,想要起来的时候,双脚上传来的一阵撕心裂肺的疼痛,撕裂了那层血痂。
那股悲擅近乎绝望的记忆才从恍如喷泉般从中崩裂出来,直将她压得喘不过气来,大呼一声:“爷爷!”复又晕死过去了。
游娘愣住!
咱又晕死过去了?!
“老板,这人是扔还是不扔?”过来负责套饶两个酒保见状,这一醒一晕的,一时间也不知该如何是好,便相互瞅了瞅,开口问道。
“扔扔扔!扔了她欠我的医药费你们还吗?滚一边去,别当着老娘回去补觉!”
游娘不耐烦地将两人推到一边,打着哈欠一边咒骂一边摇摆着身子回房去了。
酒保面面相觑了回,只好将备好的麻袋收起,退出房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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