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来得及等北凰语找到点什么有用的信息,就见病房外走来了一个看起来弱柳扶风的年轻女孩。
“曜哥哥——”只见病房外走进来的美人一句千回百转宛如唱昆曲般的娇呼,一双棕色的杏眼若含水雾,一副泫然欲泣楚楚动人的表情。
北凰语被这一句郎情妾意的“情哥哥”雷得外焦里嫩,登时就是一个眼刀过去就要那年青女孩好好说话。
后者似乎对她的冷淡视若无睹,依旧是一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嘴里不住念叨着:“曜哥哥是我不好,我昨晚应该劝着我爸爸和你少喝点的——嘤嘤嘤是我不好——”说着抹了黑色眼线和睫毛膏的眼睛眨巴眨巴,晶莹的眼泪珠子就要像是断了线的珍珠一般混着不够防水的眼妆往下掉。
——大姐你谁?跑错片场了吧?
这么明显谁看不出来她是演的啊。北凰语在心里暗自吐槽了一句,内心却是毫无掩盖自己的异常的想法。准确地说是,既然不管怎么演都是要露马脚的,干脆直白地承认自己失忆了就完事了。
反正往下走的台阶那姑娘已经递过来了,结合自己脑袋上包着的厚重的白色纱布,不难编造出一个因为喝醉酒摔倒意外失忆的故事。
于是她心安理得地憋出一句:“你是谁?”
那女孩的眼睛一下子因为巨大的惊讶瞪大了,连之前惺惺作态的柔弱小白花的模样都有了一瞬间的崩塌,随即眼睛一转,顿时又是两颗眼泪珠子从眼妆糊得跟个熊猫眼似的眼睛里面掉下来。
“曜哥哥,你不记得我了吗?”说着女孩从手包中拿出一张餐巾纸擦了擦自己一塌糊涂的眼妆。
“我没去过大明湖,不认识夏雨荷”的话到了嘴边又咽了回去。说实话,这姑娘的外貌不错,妆也化得精致,可惜演技太差,而且化妆品选得不合适,才哭了几分钟眼妆就糊成了一坨黑眼圈,一副女鬼模样实在是倒胃口的紧。到了嘴边的话成功地变成了一句冷冷淡淡的警告:“好好说话。”
那女孩顿时像是被扼住了脖子一般,抽抽搭搭的抽泣声顿时给咽了回去。
“我是你女朋友啊,你说过要和我白头到老的,你不记得了吗?”
明明是言情小说里的常见的台词,可惜这种台词也得看人。毕竟像是Sova姐那样的大美人女主对着失忆的男主哭得梨花带雨,诉说两人被遗忘的海誓山盟才能赚到观众的眼泪。眼前这个哭得妆都花了的姑娘,说起这样的台词,除了宛如东施效颦的尴尬没有别的词语可以形容。
得亏得是北凰语个人修养良好,才没有在这种雷剧级别的尴尬台词里破功,甚至还能保持着那个面无表情的神态与那女孩对视良久,才慢慢地开口说了一句:“不记得了。”
不按常理的出牌直接让那女孩仿佛被一道天雷劈中了一般僵在了原地。
“曜......曜哥哥,”女孩抽抽噎噎地打了个哭嗝,声音细弱,“我是佳佳呀.......你......你真的不记得了吗?我们......我们是青梅竹马呀......你不记得了吗?”说罢一双哭得梨花带雨的眼睛红彤彤地看着他。
然而北凰语的注意力压根就没有集中在这上面——她盯着自称佳佳的女人的眼睛,最后得出了一个结论:看起来应该是戴了15mm美瞳的样子,初看看还行,看久了总有种位于恐怖谷谷底的仿真娃娃般僵硬的诡异感。
——是你和这个什么“曜哥哥”是青梅竹马,又不是我是你的青梅竹马,我能记得就怪了。
要不是家教不允许北凰语这么做,此刻她的白眼估计已经翻到天上去了。这身体的原主审美也是真的——十分独特。这就好比放着一大堆纯天然无公害的绿色食品不吃,非要去吃加了防腐剂还有化学染色剂还打过农药的烂菜叶子一样,实在是奇葩得让人不敢恭维。不过好在她良知尚存,本着“宁拆一座房,不毁一桩婚”的原则,她仍然耐着心思地学着小说里男主安慰女主的话哄了一句:“哭什么?我又不是不要你了。”说着勾了勾嘴角露出了一个淡淡的笑容。
但是她显然估错了自己这张脸的杀伤力——好吧这个说法是不对的。首先,她对于男性外貌压根就没有审美,其次是,穿越过来之后她还没照过镜子。
此话一出,顿时那女人就不哭了,还痴痴呆呆地看着自己的脸仿佛着了魔似的,登时就是一个飞扑救想要扑到他的怀里。
给原主哄奇葩女友就哄了,好歹是占了人家的身子,但是和陌生人身体接触这种事情,北凰语是真的丑拒。于是在女人扑过来的瞬间,北凰语瞬间就是一个轻巧的转身就躲过了那猛虎扑食一般的扑击,然而她对骤然增加的身高与体积还不够适应,一个错误估计就撞在了床头的墙壁上。
绷带下的伤口泛起一阵潮水般得疼痛,伤口未愈合的皮肤感受到了一阵温热,怕是又崩开了。女人被这突如其来的意外吓呆了,原本还指望这个便宜女朋友赶紧去叫医生的北凰语顿时放弃了这种完全超过她智商极限的不切实际的希望。
北凰语黑着一张脸:“去叫医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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