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心底惶然。
还未等她做出应对之策,只听“噗通”一声,身后众人哗然不止。
沈明月扭头看去。
浅池塘中,花弄影正趟着一池水,费力地走向岸边。稍薄的衣物紧贴的优美的胴体,栗色的长发顺着脖颈一溜烟得钻进衣物中,更显得肌肤如上好的美玉。
“这是怎么回事?”燕渡山严肃问道。
王贯连忙招呼一直守在一旁的桂嬷嬷前来问话。
这两人才行至半路,花弄影已从水中上岸,狼狈地从身上捡起一片落叶:“岸边湿滑,是我自己不心踩空,跌了进去。”
她雪白的一双脚,因为在池塘中走了几步,被刮出两三道血痕,灰绿色的眸子,散发出致命的诱惑。
鲜少有男人能抵御这种欲望,更何况这一切本就是花弄影有意为之。
燕渡山自然吃了这一套,他直接把花弄影抱在怀里,步履稳健地走向自己的寝宫。
色渐晚,玫红的云霞布满空。
燕远宜撅着嘴,时不时就唉声叹气。姑娘的手边放着一个绣绷,上面的绣线歪七扭八。
早在半个时辰前,王贯匆匆忙忙前来传旨,是燕渡山直接将花弄影封为贵人。这一消息在后宫这潭死水中,投入一枚石子,漾开了几圈波纹,随后再无波澜。
燕渡山儿女双全,因为他积威已久,后宫甚是平静。
除了那几个儿子已经长成的高位妃子之外,谁不是有一搭没一搭的过日子,只等到圣人两腿一蹬,新皇登基,身份地位水涨船高,享清福去了。
穿了这宫墙里又有什么好向往的,都恨不得早早带着年幼儿女敢去封地,逍遥自在。
花弄影成为最近帝王的心上人,只影响了燕远宜一个。
帝姬本身都准备放弃身份地位,哄父皇一笑,如今老师都被带走了,她思来想去,只好拽着沈明月,继续对着绣帕下一番苦功夫。
奈何她是七窍通了六个,一窍不通。
百无聊赖之际,燕远宜只好四处张望,看见沈明月垂眸不语,一门心思和豆腐块大的丝绸做斗争,也就好奇究竟是什么那么吸引人。
这一看,她噗嗤笑出声来。
沈明月嗔怪地看了她一眼,立刻将手里的东西藏在身后,还不心被针尖刺破了手指。她含着指尖,含糊道:“帝姬不用五十步笑百步,你比我好不到哪里去。”
沈家大姐从未被家人逼着学习闺阁技能,她舞刀弄枪,父母兄弟还要拍掌叫好。
因此帕子上那朵能够代表她的深山含笑,自然丑陋,一团线堆在一起,特意叫宫女描摹的样子,再也寻不到半点踪迹。
“贼,你这块是打算做个荷包送给无因哥哥?”燕远宜趁其不备,直接抢过绣绷,只听她哀嚎一声,“谁给你的胆子,怎么还在这里面藏暗器。”
沈明月一拍脑袋:“刚才力气用得大了些,一根针尖断在里面,线团太多我找不见,然后就忘了。”
燕帝姬怒气冲冲地含着手指,忽然发现两人动作一样。
同是涯沦落人,谁也别嘲笑谁,只好笑做一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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