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教主的意思是?”
“沈小姐明知故问。”他将一把冰晶装饰的钥匙递给沈明月,“我年初在京城开了一家胡姬馆,还希望沈小姐能赏个面子。”
沈明月游移不定,迟迟不肯接那把钥匙。
苏谅作势就要收回去:“人不为己,天地难容。沈小姐不为自己考虑,也要好好想想身上背负的沈家百余口的仇怨。”
沈明月咬牙切齿,但只要她的身份没有公诸天下,所有知晓内幕者都可以拿这件事威胁她。
人无完人,她承认在自身性命的压力下,使她不得不屈从苏谅选择的道路。一把抢过钥匙,她恶狠狠地瞪了他一眼,头也不回的向外走去。
苏谅在她的身后高声道:“恭候沈小姐大驾。”
沈明月在确认苏谅看不见自己后,无力地靠在墙壁上,大口喘着粗气,整个人如同从水中捞出来又飞快冻结成一根棍子。
大脑不受控制,无法思索。
她的内心在控诉自己的软弱无力,但事已至此,她无可奈何。
忽然,眼前出现一个又大又圆的石榴,玉白的手指拿着小刀,在表皮上划上几条数线,轻轻剥开,晶莹剔透的果粒,使人食指大动。
“吃吧。”花逐影的声音冷冰冰的,“收起你那实现不了的好心肠。”
她顿了顿,扭过头去不让别人看见她的表情:“我是心甘情愿的。”
石榴是软籽的,沈明月连着籽一起囫囵个的吞入腹中,口腔内残留有石榴的香气,却没有它的甜。
下山的这条路,似乎永远走不完。
沈明月一时不敢看花逐影的脸,只好低着头踩着枯叶,或是数着这是路过的第几棵树。
“你不用自责,这个计划本就与你不谋而合。我想杀燕渡山,你同样也想。”
这是苏谅的未尽之言,沈明月心知肚明。
一个年岁渐长的皇帝,一位姿容不在的贵妃。两人都没有突破礼仪法典与爱情,这段勉强的结合已经走到了油尽灯枯的地步。
燕渡山需要新鲜的血液,盈满身体,使他还能想到自己年轻的时候,能够重燃热情。
达奚莲需要物色新的人选,辅佐她坐稳后宫的位置。
唐清月恭喜她有了验证落星山的预言,入主凤位也是这个缘由。有比一个依靠落星山起家的小城镇孤女更好的选择吗?
之前没有,如今出现了。
明艳动人,温顺如猫的酒馆舞姬。无家无势,绝对无法撼动达奚莲的政治地位。
沈明月看到钥匙的一瞬间,就明白苏谅是希望她将燕远宜的引到酒楼。
因为在公主出嫁前夕,最热闹的盛典是八月十六,圣人的生辰。从小娇生惯养,天下珍宝流水一般送进宫的小帝姬,大约又在为送给亲爱的父皇什么礼物而绞尽脑汁。
一场盛大的,上不得宫廷筵席的民间乐趣,正好满足了燕远宜想要出奇制胜的心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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