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的汛期来得比南方要迟上许多。
南方刚出梅雨,黄河水才慢悠悠地涨水,干燥少雨的京城连下了三日,大雨瓢泼。青石板上的灰尘被涤净,于初霁的日光下,闪烁如绿玉一般。
沈明月委托唐大小姐将拜帖送往皇宫中,而自己则在约定时间内,推开了苏谅为她们准备的房间大门。
屋内摆设无不充满着异域风情,红底金边的软垫,散发着诱人香气的瓜果。
她摘下一枚葡萄,塞进嘴里,而后像个小姑娘一样赤了脚,趴在窗台上,好奇的向下张望。
唐清月推门就看见这样一个不修边幅的大小姐,笑着将软垫轻轻砸在她的小屁股上:“小月牙,就这么豪放?”
沈明月顺势将软垫抱在怀里道:“扮演贤良淑德的角色久了,总该返璞归真。”
她说话的时候,双眼漫不经心地瞟向门口。苏谅这种掌控**强烈者,不可能放任沈明月自己负责一切事宜。从她进酒楼起,就有十数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她,如果她说错一句话,办错一件事,保不齐就会被就地正法。
唐清月预先不知这种情况,但她敏锐的嗅觉却察觉到不寻常之处。只看她不经意地地挡在门口,顺手就将门带上,眉头上挑,似是在质问沈明月肚子里揣着什么鬼主意。
“如你所想。”沈明月讨好地捧起葡萄盘,送在她的眼前,“我既然能为你们所用,自然有别人能用这个秘密钳制我。”
“那我就晓得了。楼里都是貌美胡姬,你这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是在小帝姬的一片孝心上。”唐清月走到窗边,遥望皇宫方向。
远处,一辆朱红色的马车正缓慢驶来。
酒楼里顷刻就热闹起来,往来的胡商坐在楼下,吆五喝六,琉璃碗盏磕碰的清脆声音,不绝于耳。
燕远宜搀扶着桂嬷嬷从马车中下来,穿过热闹的人群,眼中满是欣喜。她喜欢落星山众人因她帝姬身份,热络的拥簇,也喜欢这里的热闹。
却唯独不喜欢皇宫中日复一日的庄严肃穆,沉稳乏味。
她快活似一只小鸟,挣脱了桂嬷嬷的两只大手,快步上楼,推开由阴谋组成的房间。
只留下一位老嬷嬷掩住口鼻,抵御西域辛辣的香料味道。
“沈小贼,你今日好兴致,竟然想得到请我出来吃酒。”燕远宜入乡随俗,褪去鞋袜,学着小月牙的模样,扒着窗户向外看。
“烈酒是没有的,大燕帝姬酒后失言,这等罪过我承受不起。”沈明月笑着打趣了一句,接着说道,“不过果子露我倒是准备了一些。”
“哦?若是小贼你一人这般盛情款待,本帝姬倒是觉得正常吗?”她斜眼瞧了一眼唐清月,“不过吗……”
唐清月立刻倒了杯酒,送到她的面前:“我不过是怕你们二人寂寞,被请来凑数的罢了。”
“确定没有阴谋诡计?”燕远宜询问道。
见两人一齐摇头,她才正式问融入宴会的氛围中。
不得不说,出生皇家的小帝姬天生就对这些事情十分敏感。只可惜葡萄美酒夜光杯,两三杯美酒下肚,她就已醉眼朦胧,双颊绯红。
燕远宜趴在桌子上,勉强撑起脑袋问道:“我见楼下都有胡姬跳舞,我们这里有吗。”
“我早就听闻胡旋舞,弦鼓一声双袖举,回雪飘飖转蓬舞。”燕远宜忽然听到羯鼓响动,双眸瞪大如铜铃,满是期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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