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明月惊讶地注视着叶禹之,唇齿间竟一个字都挤不出来。
停了半晌,才吐出:“你……”
千言万语都汇集于此。
“我没事。”叶禹之笑着说,“你该关心的人是九千岁。”
“他向来睚眦必报,明枪易躲,暗箭难防。我怕他日后找你麻烦。”
叶禹之伸出手指,抵在小月牙的唇上:“他就在此处,你不怕他老人家日后找你麻烦。”
他顿了顿,疼惜地握住她的手。
“骨头倒是没坏,回去上点药就不疼了。”
这二人似蜜里调油,却没有注意孟九千额上身渗透的汗珠。
叶禹之话锋一转,似乎是对着沈明月说这话,但实际上眼睛却向着孟九千:“若以后再有人伤害小月儿,一根毫毛,我必让他百倍奉还。”
“若是骨头碎了一块,我就碎了他全身骨头。若是皮破了一点,我就剥了他全身的皮。”
掷地有声。
孟九千将颤抖的双手藏在身后,垂下眼帘,轻声道:“说得好听。她全家灭门时,你又在哪里。她被逼掉下山崖时,你又在哪里。她想要的从来就不是你。我没用,你同样没用。”
他已经累了,一代权贵,在直起身时,身形不稳。橙红的光线打在他的背后。
这是怎样一幅景象。
千岁大人明明正值盛年,却如垂暮老人一般低着头,佝偻着腰,双手捂住腹部。
枯藤老树,没了生气。
他走到月洞形门时,停住脚步:“你后悔吗?将沈家作为你往上爬的垫脚石。”
孟九千回头,双唇微动做了个嘴型。这个形状只有叶禹之一个人读懂了。
“不过一个时辰,宫里就会知道无心山庄叶二少、唐相女儿与孟九千大吵一架,在无合作可能。”孟九千倚在门框,“江湖是众多势力必争之地。无心山庄足够大家眼红了。”
“只不过钱庄一事。沈师不想去,我也不会逼迫她行动。”
人向来奇怪。
撕破脸只在一瞬间。
伴随着弦月慢慢爬上枝头,孟九千似乎变成了另外一个人,语言温柔。
“好自为之。兰双,你平日最得我心。我养你数年,总该你大显身手了。”他最后留下这样一句话,就消失在中人视野。
沈明月头脑乱做一团,但叶禹之比她更是魂不守舍。
他脑海中始终是孟九千那个没有说出声的名字。
就如沈明月怀揣不止一个秘密。叶禹之自然也有,这个秘密不仅是他藏在面具下那双琥珀色代表着落星山最高权威的双眼。
更是他小心避免,用层层套子包裹住的核心,这个秘密决定了他是否有权利坐定江山。
任谁都不能诉说。
众人各怀心事。
主人已经尽欢,提前退场,宾客自然离席。
沈明月怀里揣着已经破损的金钗,脑海中环绕着那句“将沈家作为你往上爬的垫脚石”。
心绪不宁。
这时,叶禹之将她拉在身后,对着前方浓郁的夜色,质问道:“是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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