目送马车辚辚地远去了,陆元丰向明逸晨道:“可否借一匹马送我们回王府?”
明逸晨中规中矩道:“可以倒是可以,但这些都是战马,是不可以流落民间的。”
陆元丰心里暗搓搓地道,真是比缘机上人那厮还要迂。
嘴上答应着:“明日自会随王爷来大营时送回。”
明逸晨这才颇有不舍地点头答应了。
战马如兄弟,把自己的兄弟交由别人照顾,多少还真有点不放心。
他抬眼看看那几个人,终于还是走到自己的战马旁道:“两位稍等,我去把马鞍和缰绳拿来。”
秋萍萍和陆元丰两个便在沙滩上等着他回来。
一叠又一叠的浪推过来,白花花的泡沫下偶尔把小巧的贝送到她的脚边。
秋萍萍才发现,自己的鞋子已经湿了。
她抬起脚,鞋子变得很沉,而且踩上去也很不舒服。
“你干什么?”陆元丰看她蹲下来,把鞋子脱了提在手里。
秋萍萍笑道:“你也来试试?冰凉凉的,很好玩呢!”
她像个孩子似的追着浪头疯跑,又被涌上来的浪花吓得逃命。
陆元丰一时不觉失神,怔怔地看着她如一只自由的海鸟逐浪嬉戏。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大海。”她张开双臂拥抱海风。
他回过神来,看到脚下有两枚小小的贝壳。
混圆的弧形壳子上,一道道的花纹散开来,在起伏的边缘上像一句未尽的话。
他看着手里的两枚贝壳,把它们轻轻地对在一起。
毫厘不差,完全契合。
它们本该就是一体。
是什么样的机遇让他们共同保护的生命逝去了?
又是什么样的机缘使它们仍能重聚在一起?
秋萍萍看他瞧着贝壳出神,伸出手在他面前晃了晃:“咱们要给店里寻什么东西啊?”
“人家来买药糖,多数都是为了缓解症状、减轻痛苦来的。”
“你可别乱搞,这入药的东西,还是得问了宋大哥才行。”
陆元丰皱着眉抬手并拢二指伸到她的头顶,作势就要敲下来。
秋萍萍赶紧抬起胳膊护住脑门:“幼稚!”
陆元丰嘴角上翘,翻转手掌轻轻抚上她的发顶。
很轻很轻。
就像……
摸一只小狗。
秋萍萍轰苍蝇似的挥开他的爪子,拧着眉头瞪他:“干嘛?”
陆元丰失笑。
秋萍萍感觉到自己被蔑视了,恶狠狠地问:“你笑什么?”
陆元丰摆摆手:“笑你真的像一条小狗。”
秋萍萍大怒,提起裙子来追着打他,却往往只差一步。
陆元丰边跑边喊:“小狗咬人啦!”
“你发什么神经?”秋萍萍表示抗议,“我堂堂三小姐,不要面子的吗?”
陆元丰委屈道:“哦,要问宋大哥,你宋大哥就什么都知道?”
“你怎么就知道我就不知道呢?”
秋萍萍被他绕的头晕:“你这奇怪的胜负欲。”
说完抬头看见明逸晨牵马走来:“多谢……”
“啊……”
她惊叫一声抓紧了鞋子,转眼间怎么自己腾空而起、双脚离地了?
只听耳边陆元丰道:“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