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声音节律分明,却带着一丝柔软。
就如这海风一样,吹在面上不似冬日里的冷风刀子一样,反而带着些温柔的水气。
秋萍萍听见那些爽快肆意的笑声,仿佛石头的另一侧便是充满阳光的鲜花草岸。
鬼使神差地悄悄站起来,从石头的顶上将目光偷偷地抛过去。
沙滩上,几匹高大的骏马欢快地在沙滩上迈着步子。
优雅和节制所创造出的力量之美在那些行进与停顿中,随着雪亮的蹄铁一下一下地踏在潮水冲刷浸润的细沙上。
仿佛踩中了人心里柔软的地方。
马匹没有勒马鞍和嚼子,光着身子显得越发的油亮俊美。
而那些笑声,就来自于马上的那些年轻人。
他们坐在马背上,手里抓着飞扬的马鬃,随着马匹的步子轻轻地上下起伏。
阳光晒在他们的背上,反射出蜜色的光晕。
像是南境最大的布庄里最上乘绸缎似的。
而他们黑色布裤的裤脚塞在靴子里,和马的皮毛融在一起。
忽然那马匹的耳朵齐刷刷地转向他们藏身的石头,不安地原地踱步。
显然那几个年轻人也注意到了,其中一个人向这边喊道:“什么人,出来!”
秋萍萍收回神,转头间发现旁边的花如雨竟然将半个身子都探出去了,连忙一把拽回来:“郡主,藏好啊!”
花如雨一张脸红的像个煮熟的虾子一样,慌忙间从袖子里取出一方丝帕系在后脑,遮住了下半张脸孔。
就在这档口,那些年轻人已经走得离他们不过一两丈的距离。
花如雨一咬牙走了出去,秋萍萍连忙拉她的手,却叫她的袖子从指缝里溜走了。
她看了一眼陆元丰,两人也跟在后面走了出去。
“是你?”花如雨讶然。
离的近了,面孔也就看清楚了。
陆元丰当仁不让,一步跨上去挡在了秋萍萍面前。
而花如雨却看得清楚,那马上为首的一人,正是在国太寿宴后和她有过一面之缘的明远斌。
他先是一愣,见对方穿着打扮并不像是歹人,于是便问:“我们相识?”
花如雨被他棱角分明的肌肉晃得抬不起眼睛,只顾低着头道:“算不上相识,见过一面的。”
她娇羞青涩的神态被马上的五六双眼睛捕捉到,引来一阵哄笑。
秋萍萍推了陆元丰两下没有推开,于是退了半步,反倒被捉住手腕。
“你干嘛!”她挣不动,只能皱眉瞪他。
陆元丰毫不在意地示意她别动,然后扭头向身后道:“海边风大,穿上衣服吧!”
明远斌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入目便是自己分明的腹肌。
那几个人无一例外,都匆忙从马背上滑下去,借着马匹的屏障,将缠在腰间的衣服穿好。
这回换了他们慌张。
明远斌理好衣服,绕到花如雨几人面前,尴尬施礼道:“刚刚乘马至兴头上,一时忘情。”
“请小姐见谅。”
说完,他朗声问道:“你们来这里做什么?不知道闲杂人等不得靠近么?”
这会儿秋萍萍已经得了自由,走到他面前养着脖子道:“什么叫闲杂人等?”
“这位是南境王府的郡主,国太的寿宴上你见过的,不记得了吗?”
说完,从袖子里拿出了自己每日出入王府用的腰牌举到他面前。
听说是郡主,那几个人也赶紧跑过来一齐见礼。
花如雨其实找回了几分面子,底气也足了些:“明将军有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