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泽尉没有没。
那人一边解答了我的疑惑“这位公子作为凡人吸入魔气过多”,一边喂双眼紧闭的崇泽尉咽下一颗麦丽素……不是,是丹药。
我听着这回答只觉得哪里不对劲,又看着崇泽尉咽下丹药后是脸也不白了,汗也不流了,嘴唇也正常了,呼吸也不困难了
——看上去安详得仿佛可以就地去世。
我:“……你真的在救他吗?”
“是的,阁下安心,丹药马上就能起作用,此人很快就会醒。”
这人对我如此客气,应是已知道我的身份,太乙和石矶修为相当,他不远万里都能找到我,此时我站在骷髅山下,想来石矶掐指一算便能算出来。
我道:“你知道我是谁?”
“大抵能猜到些,”那人道,“您在魔气中来去自如,这位公子痛苦得快要死去时您漠然地站在一旁幸灾乐祸,刚刚的问话更是多疑又欠揍,讨人嫌到如此程度,想必定是哪位隐于市的魔教大乘。”
我:“……”
说着他自己觉得逻辑有些不通畅:“可是您不应该不知道魔气对凡人有害……”
他恍然大悟:“您不是谋杀他,您是想要折磨他,看来是我多事儿了……”
这人的想象力实在丰富,我本无意扼杀这宝贵天赋,只是我眼瞅着崇泽尉的眼皮动了动看似要醒,连忙来了个否认三连:
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啊。
崇泽尉本来就怀疑昨晚他和禁军还有宫娥的异常是我作的妖,这下要是被他听见了我就真的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然而崇泽尉虽然眼皮动了动最终还是没睁开,反而是那人对我这种敢做不敢认的态度表达了极为深沉的鄙视。
我端详了崇泽尉片刻,蹲下来伸手用拇指掀开他的眼皮瞧了几眼,又用手指探了探他的鼻息。
“你猜的不错,”确定他在装睡后,我立刻改变了主意,缩回手,站起身对那人说:“我的确是想杀了他,那时问你原因,不过是确定你身份,让我猜猜,你是石矶座下碧云童子还是彩云童子?”
“碧云。”他皱了皱眉,一边回答,一边看似无意地把手搭在腰间的剑柄上。
果然,一片我啥也看不见的刀光剑影后,飞快起身的崇泽尉手持援戈架住了碧云刺向我的剑。
“你这人好生不知好歹,我救了你却与我兵戈相向,她想要杀你你却以命相护,”碧云一边怒斥崇泽尉,一边冲我愤怒道:“你个宵小魔物,胆敢如此败坏我魔教的名声,你来这到底有何目的?!”
我:“……”
不是,结合在魔气中来去自由后反复强调如此讨人嫌才是魔教中人的……
不是你吗!
“我来见石矶,”我站在崇泽尉的身后,气定神闲道:“你去告诉她,她爸爸来了。”
于是我和崇泽尉被绑进了白骨洞。
一路上崇泽尉一直用一种复杂的目光看着我。
既像看一个疯子,又像看一个傻子。
可能由于时代限制,他只见过装孙子的,没见过上赶着当爸爸的。
但我觉得逻辑没有什么不对。
在大众眼里,石矶是我前前世补天遗漏的一块石头,补天用的石头都是我一个人认认真真炼出来的。
可以说我是石矶的创造者,至于喊爸爸还是喊妈妈……
不都一样嘛。
石矶本石也是这么认为的。
给我松绑后,她犹豫了一会儿,老老实实地喊了一声“爸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