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世界上的很多很多人,都会同情我,可怜我,可没有任何一个人,会爱我。
其实,何须爱呢?
我一直都知道,自己从来都是孤身一人。
直到我遇见了你。
你是唯一一个愿意陪我走过那片黑暗的人,也是唯一一个,仅仅只是微微一笑,就让我觉得世界都亮堂了的人。
当你站在我面前的时候,我感觉一切离我越来越远。
我闻到了爱情的味道。
郭灼,如果可以,我们能不能重新相遇一次?你没有因为打架被退学,也没有因为被仇家打到昏迷躺在我家漆黑的楼道里,我也没有下楼去拿牛奶,更没有遇见你。
我们换一种方式,在充满朝气的学校里,在人潮拥挤的大街上,甚至是在空无一人的巷道里,哪个都好,哪个都可以。
因为这样,也许后来的一切就不会发生。
时空就可以错乱,也许命运中的那些注定会被改变。
郭灼,你知不知道当你用布满血丝的双眼对我说“对不起”的时候,我心里有一瞬间难过的像要死掉。
因为你看我的眼神里,满满的都是愧疚和歉意。
没有一丁点爱情。
如果我是个自私的人,我大可以利用我受过的伤,利用你那颗容易同情的心,死皮赖脸的留在你身边。
可是我清楚的知道,就算,有一天你会被我感动,可是那也不是爱情。
我知道你向来是个仗义无比的人,我救过你,你就会因为没有保护好我而难过,悲伤。
可是不用了,郭灼,因为那个人,是我的父亲。
我不怪他,因为归根结底,我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错误,他没有错,顶多只是爱错了人。
我学习成绩不好,发生了这样的事,我想我也没有办法继续心平气和的坐在亮堂的教室里学习了。
就让我去走走吧,到处看看,看看还有什么是值得留念的。
也许等我真正释怀了以后,有一天我还会回来。
愿:一切安好。
丁涵
9.27.
郭灼捏着那张薄薄的纸,翻来覆去看了十几遍,逐字逐句,认认真真的。
最后,他拉开房间里的抽屉,将那张纸扔进了最里面。
然后随手从地上拿起一瓶啤酒,拧开,大口大口的灌到胃里。
有雪白泛着气泡的液体顺着他坚毅的下巴缓缓流下,他面无表情的擦去,然后继续灌着酒。
三天后,他辞去了工作,背上了自己黑色的行李包,拒绝了段宁要求同行的提议,独自一人坐上了去江德镇的车子。
那是他打听了很久,才知道的丁涵的家乡。
她一个十多岁的女孩子,身上也没有多少钱,别无去处。
这是他能想象到的,她唯一可能的去的地方。
江德镇,一个离市区偏远的小乡镇,坐落在巍峨的大山脚底下,车子从盘山公路上方开始一转一转的绕下去,明明在山顶上看着那些稀疏的房屋离得并不是很远,可是等真正到目的地时却已经是一个一个多小时后了。
乡镇很小,一条悠长的小河从中心穿过,流水缓慢的伸向远方。河道两旁就是零散分布着的房屋,青砖绿瓦,倒是别有一番风味。
当地大多数的居民都是蹒跚的老人和牙牙学语的幼童,他一路走过去都没怎么看见过年轻人。
几经周折,四处打听,郭灼终于背着包不确定的站在一扇看起来陈年老旧的木门前。
这是一间两层楼高的屋子,因为临着路边,又常年无人居住的原因,房屋外面的墙上沾满了泥巴尘土,门前丛生的杂草甚至快有门楣一样高了。
二楼窗户禁闭,窗帘被拉得死死的,不像有人在的样子。
可是刚才便利店里的那个老人家跟他说丁家就是在这里。
因为镇子小,丁姓不是很常见,老人还特别强调,他虽然年龄是大了,但是记性绝对不差,整个江德镇只有一家人姓丁。
他轻轻扣了下门扉,厚实的木门立刻发出沉重的“嗒嗒”声,伴随着呼啸而过的风声,沉沉的撞进他的耳朵。
那些丢失了快乐的人,当他们站在时光尽头往回看的时候,是否还能重拾欢颜?那些丢掉了青春的人,在未来老去的某一天,回想过去,是否能记起眼泪的味道?
我知道摔跤会很疼,但是多摔几次,身体也就逐渐麻木了,这条路无论多么艰难,我也不想让你满怀歉意的陪我走下去。
时间从来没有等我,是你忘了带我走。
——摘自丁涵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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