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女第一次有了意识时,是在一个三足小鼎里,小鼎的上方是一颗柳树,一颗不断从三足小鼎身上抽取能量的柳树,如果没有意外的话,当小鼎的能量被抽取完毕时,自己也会在那颗树的抽取下越来越虚弱,直到意识消失。
可她丝毫不敢反抗,因为这颗树所在镇子是一个大阵,囚禁着三足小鼎的大阵,自己丝毫不怀疑,一旦从三足小鼎中脱离出去,自己将会灰飞烟灭。
更何况镇外还有一个令自己生不起丝毫反抗念头的存在。
小鼎对自己来说,既是盔甲也是囚牢,正如那颗柳树对于小鼎一样。
好在,就当自己意思微弱到快要油尽灯枯时,那棵树消失了,可小鼎也已经失去了最后一丝能量。
柳树消失,小镇的大阵发动,眼见就小鼎就要破碎,一旦小鼎破碎,自己也将不复存在。
可小鼎没碎,因为他被那个让自己生不起丝毫反抗念头的存在抓在了手里。
不过这一切都不重要了,她活了下来。
冥冥中似乎有一种力量带着她来找到的这个少年也活了下来。
徐来将几颗看起来最大的药材放进了背篓里,望向面前的白衣少女,摸了摸自己的脑袋,像是鼓足了勇气,缓缓开口:“既然你也已经吃饱了,我们就此别过,后悔有期。”
白衣少女也不说话,就这样盯着徐来。
徐来被看得头皮发麻,将背篓里的药材小心翼翼的放到地上,微微开口:“这下我可以走了吗?”
她看着那个清瘦少年,就是不说话。似乎在告诉徐来,来啊,继续你的表演。
徐来满脸无奈,声音有些颤抖:“你真的想吃了我?”
少女眨了眨眼睛,然后开心笑了,如一只狡猾的狐狸。
日上三杆,徐来终于返回了小镇。
擦了擦头上的汗,背着背篓的徐来连家也没回,匆匆向镇东城门跑去。
从山脚到到镇东城门,跨越大半个小镇。
小镇一样,好像又有些不一样,小镇还是那个小镇,只不过是一个人去楼空的小镇。
到了小镇东城门,徐来那张焦急的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
镇东城门,一个邋遢汉子正躺在高大的城墙上,嘴里叼着一根狗尾巴草,正在破口大骂,“一群王八犊子,当初挤破了脑袋想进来,现在拼了命的想出去,劳资几百年来还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一群忘恩负义的东西,换作以前,劳资一刀下去将你们劈了个干净。”
徐来看到有些气急败坏的邋遢中年人,一时有些局促,就连脚步也变得扭扭捏捏起来。
从端午开始,这个守门的邋遢中年人在徐来看来好像就变了一个样。
空空如也的城门,也不知是谁惹得他如此不高兴。
将背篓放下,徐来拿出一颗采药的模样的东西,放在那个破破烂烂的桌子上,准备转身离去。
大概是年久失修,或者是寿命到了,桌子夸嚓一声,碎成了一地的木渣滓。
兴许是被声音惊扰,邋遢中年人从高高的城墙上径直跳了下来,不远不远刚好落在徐来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