觉醒者!能力未知!
前方的白光映入眼帘,青年踩死油门,引擎回应他以高亢的吼叫。
覆满纹路的比亚迪如同巨蛇,撞进耀眼的白光里。
雨突然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细小的冰雹,噼里啪啦的砸在车前盖上,白色的冰霜在前挡风窗上凝结,从边缘围向中央。
青年惊慌的望向四周,所有的车窗都咔擦咔擦的结冰,他被封住了视野。
创造低温的能力?对手想做什么?
慌乱只维持了一瞬间,青年将这个问题甩出脑海,他自信于自己的判断。
没什么能阻止一吨高速行进的钢铁,惯性会让它冲碎一切,在公路上尤其如此。
寒气贴着地面前进,柏油路上形成薄薄的冰层,车轮失控的滑动。
正如青年所料,比亚迪携带的庞大动量几乎毫无损失,它冲向了——
一团火焰。
浓稠的、翻卷的火焰。
车内的青年什么也看不到,他只感觉到车速陡然下降,仪表盘在几秒内回弹到零线。
两百多的时速转移到他的脊椎上!惯性像一只大手压着他脑袋!
有什么东西在阻止比亚迪,但他并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本该惊天动地的动量融解了,轻柔的像胎儿撞击子宮。
“啊啊啊啊啊啊——”
脖颈上的纹路在狂闪,青年的颈椎在重压下发出脆响,进化能力在对抗着物理规则。
在觉醒者出现后的年代里,很难说它们到底是谁赢了。
最终青年的额头还是砸在了方向盘上。
一切归于寂静,火焰也消失了。
嘶吼停止,冰雹重新变成雨滴,地面上的水哗哗流向公路两边,比亚迪静静地停在路中央,雨刷在刮动。
本来以那种速度撞上东西,车子应该像火柴盒一样被捏瘪,可现在它只有几道擦痕。
驾驶座上的青年一动不动的趴在方向盘上,红色纹路慢慢从他脖颈上退去。
秦寒欢惊恐的看着这一幕,牙齿间嘶嘶的冒着冷气。
车祸么?这人死了么?
好像在回应他一样,比亚迪里的青年身子抽动了一下,随即那些消失的红色纹路再次爆长,杆子一样将他的颈椎撑得笔直。
青年猛抬头,眼白骇人的外涨!一张脸好像爬满了深红毒蛇!
微赤的视野里,白光消失了。
两名十八九岁的少年人倒在了车前几米外,女生失去了意识,牛仔裤碎成了七分裤,鞋也不见了,最后一点白色火焰黏在她脚边消失,男生则抱着她的头。
火焰?
火焰并不具备实体,本质上来说是气体,它拦不住汽车,但除此之外没有别的东西。
诡异的就像真的有神立在虚空中,张手对着比亚迪下达停止的敕令。
青年细细的打量那对男女,无论是从能力素质、穿着、亦或人员配置来看,都不像应对中心的觉醒者。
特别是男生脸上的惊恐表情,让他怀疑这两个人其实只是路人。
双手重新扶上方向盘,深红纹路再次布满车身,青年看着男生惊恐的脸,用力扭动车钥匙。
车身传来一阵急促的颤抖,点火失败了。
青年的脸色阴沉下来,他身后还有追兵,如果比亚迪在这抛锚,那么之前的努力就功亏一篑。
——
秦寒欢此刻终于确定,并不是什么交通事故,这辆比亚迪里面的人想杀了他们。
头皮如同过电一般发紧,飙升的肾上腺素让他瞳孔放大、脸色苍白。
按理说他现在正处于反应力与行动力的巅峰,擂鼓一般的心跳带来超量的血红蛋白,足以让他爆发出倍以寻常的速度。
但他只是一动不动。
恐惧压倒了一切,身体充满活性,大脑却在宕机。
一切都发生的太快了。
无论是车祸还是虞南风的异能爆发,过饱和的信息轰炸过他的大脑皮层,甚至让他来不及反应。
只有他的右手出乎寻常的活跃。
这是他的老毛病,在紧张状态下肌肉会强劲的收缩,表现出来就是握紧拳头,无法控制,很多时候指甲会刺破手心。
所以他总要在这种时候握住什么东西。
“南风,南风,南风。”
韩欢嘴里念叨着虞南风的名字,用力揽着她的身子。
女孩的身体在发烫,这滚烫的温度让他想起一些画面,让他记起虞南风并不总是那个手持名刀无物不破的样子。
她也有柔弱瑟缩的时候,洁白的像只羊羔——韩欢像是突然缓过来一般的大口呼吸。
冰凉刺骨的空气如同刀子一样刺开了脑海,在这一瞬间韩欢脑海中诸多画面退散,平静的像一潭水。他理清了头绪。
雨下的太大了。
大雨像幕布一样垂在四周,隔绝开一切,十米之外就是一片黑暗,就像个舞台或者兽笼,他与车里的人谁也逃不出。
勇气。
勇气从男孩的骨子里滋发,勇气终于战胜了恐惧。
“电影……要等几天。”秦寒欢费力的喘出一口气。
他松开虞南风,挣扎着站起来,迎着比亚迪走了上去。
青年冷冷的看着对面的男生站起来,从惶恐到无畏的情绪转变让他惊奇,但也让他更确认了一件事。
这个男生没有能力。
他无视了秦寒欢,望向男生身后的黑暗,苇河大桥就在不远处,他想到了新办法。
或许可以直接从苇河游走,这是个台风夜,暴风神灵会毁掉他留下的痕迹。
但这需要争分夺秒,因为应对中心这种权力机构能够调用的社会资源太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