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屋外的暴雨没有丝毫减弱的气势,知县想起西门老太爷,这老小子嚼碎柳哲的骨头都不解气。
想到这儿,知县立即摆足气势,扬声高喝:“来人,去请西门老太爷过府一叙。”
武松回来了。精壮的汉子不顾风雨,一路风尘仆仆,回到张家湾。
柳哲在雨中亲自迎接,拉住武松的手,热情洋溢:“武松兄弟,一路辛苦。风吹雨打,快进屋,换一身干爽的衣服。”
武松抹一把脸上的雨水,眉目中沾满细碎的水珠,神色忧虑:“哥哥,武松一路归来,所过州县无不暴雨如注。今年,可能是个大灾之年。”
武松的话再次让柳哲吃了一颗定心丸。
自作孽不可活。西门庆的作死是老天爷都看在眼里,都要迫不及待地收了这孽畜。
“屋里说,屋里说。老四,赶紧准备姜汤。”柳哲要把武松稳住。否则,以武松火爆的脾气,不听柳哲把话说完,提刀就砍上西门家了。
武松换上干净的衣服,喝下暖暖的姜汤,逼出身体的寒气,微微回暖。
“武松兄弟,知县相公差你去汴京干什么?”柳哲猜想,定是西门庆高价贿赂知县,让知县以公干的名义把武松支开。
“那无能的知县,名义上派我公干,实际上是去走汴京高官们的后门,为他自己的仕途做铺垫。”武松很是不屑,此等做法,上不了台面。
柳哲对此司空见惯,官场沉浮,没有一个不是抱着粗腿往上爬的老油条。
名利、金钱、地位,是一把夺命的钢钩,纵使知道前面万丈深渊,人们也毫不犹豫地前赴后继地迈步。
“武松兄弟,有件事情你要做好心理准备。可能是你无法接受的痛。”柳哲神色突然严肃,话锋急转直下,令武松猝不及防。
“哥哥但说无妨,武松一介武夫,哪里来得那么许多讲究。”
柳哲点头默然转身,步步千钧地走向武大和李瓶儿的灵堂。
一片缟素,墙上悬挂着大大的“奠”字。武大和李瓶儿静静地躺在一起,仿佛睡着了那般安详。
武松迈进灵堂的步子似如灌铅,沉重艰难地一步一步挪向棺椁,悲戚的泪水盈满眼眶。
扶着棺木,武松双眸血红,如血灌瞳仁,抬头望向柳哲,破音撕心裂肺:“是谁?到底是谁?”
“西门庆。”柳哲把武大和李瓶儿惨遭毒手的经过说了一遍,同时死死地拉紧武松的手,强制地按住武松提刀的冲动。
冷静,再多的话也没用,可能还会起到相反的效果。
至亲骨肉,血浓于水。只有手刃仇敌,才会得到心理和生理的双重解脱。杀人偿命,千年不变的定律,唯一可变的就是脑子。
可以用脑子兵不血刃地报仇,而且是铲除满门。不比只杀一人,还要身陷囹圄来得热烈痛快!?
柳哲轻轻地放开武松,缓缓地跪在灵前,一张一张地往火盆地投放冥纸,昏黄的火焰映照出柳哲锐利无匹的眸光:
“武松兄弟,你去,只能杀西门庆一人。而我,可以屠了西门家族满门!而且还是光明正大、人人拍手称快!”
霸主屠夫柳逸尘,屠荷包,但没说不屠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