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龟兹国西去洛阳八千二百八十里,俗有城郭,其城三重,中有佛塔庙千所。人以田种畜牧为业,男女皆翦发垂项。王宫壮丽,焕若神居”。虞世南秀着文化,像背书一样说的一字不差。
他接着又道:“你们既然也是去龟兹,我们可以搭个伴。”
宇文邕道:“龟兹国大吗?”
虞世南沉吟半晌,道:“城郭三重,王城宏伟,伽蓝千余,僧众万人,阡陌纵横,文明典章浩如烟海”
“兄弟,你背书生搬硬套的样子像极了骗子。”虚日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戳穿。
宇文邕憋笑,道:“世南兄,你真是学富五车,你在沙漠里很长时间了,难道一次也没去过龟兹?”
虞世南惭愧道:“我不识方向。”
“嘿嘿……我身上的盘缠全都用来买书了,哪里还有多余的钱。”接着他转了话锋:“你们呢,看样子不似普通人家的孩子,去那里做什么,而且也没有随行的大人。”
虚日:“……”他一脸的苦闷,暗想:是我要来的吗,明明是被强行带来的,以后我宁可相信母猪上树也不相信宇文邕那张骗人的嘴。
宇文邕道:“寻亲。”
“我这朋友五岁时父亲娶了一房小妾,对他母亲冷言冷语,之后小妾又给他添了弟弟,从此在家里地位一落千丈,他母亲不甘心被小妾骑到头上,一怒之下联合一个膻仆把人给毒害了,谁知他爹悲痛万分一气之下告了官,他母亲便跟膻仆跑了,前不久从一行龟兹来的人嘴里打听到一些蛛丝马迹,我这朋友一颗孝心,不远千里也要寻母。”
“我家是开布庄的,原州城里柳氏裁缝铺就是本家,家里穷的就剩下卖不出的布子,所以我们穿的体面些。我见他可怜便带他回家同吃同住,哪成想我那不成器的爹竟然要卖了他,我知他寻母,便与家里不告而别。”
这番身世来历陈述后,虚日配合的煞有介事嗯了声,算是对他苦心孤诣编造故事的体谅,只是他想这谎话编的一点脑子也没有,柳裁缝,跟你怎么都不是一个姓。
虚日现在悔恨晚矣,宇文邕之前可不是这么一个信口胡言的人,难道是被自己给感染了,可是再怎么说我也是善意的谎言,为他好。
他开始回想对宇文邕说过的话。
上一次当街打的一套广播体操,他曲解说是夜里周公看他有慧根教给他的武林秘籍。
还有就是府里的下人哪个没被他捉弄过,把小六的裤子塞到旺财的柜子里,惹得丫鬟尖叫捂眼,小六的一世英名全都败在裸奔上,一出“神仙打架”他看的光明正大。
“别动,啊啊啊,谁的手,我的裤子。”虚日扭捏的奋力一挥手,“咦,我解开绳子了!”
虞世南道:“行走江湖的没点看家本事怎么行。”他快速收了那把短小精悍的小刀,把绳子扔在地上,伸手将他们两个拉起来。
宇文邕见虚日纹丝不动,不解道:“你怎么坐回去了,快走啊,难道你想让那个人进来喂……喂东西?”
虚日道:“走?凭你还是他?黑天瞎火,走哪去,你认识路,还是指望他?咱们一不认路,二没脚力,三没干粮,我真怀疑你脑子是什么材料造的,也对,但凡有点脑容量也不至于光杆司令一个就闯荡沙漠。”
宇文邕:“……”他涨红了脸,所幸周围伸手不见五指,他不至于人前丢脸,只得悻悻的不说话。
但又不甘心,道:“现在就这样等死?”
本站域名已经更换为m.adouyinxs.com 。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