饭后,夏纡清陪着祖母在寺里祈福上香,然后傍晚,又跟着去了大雄宝殿聆听佛法。
大殿里雕梁画栋,陈列丰富。里到处都是佛像,大小不一,高矮胖瘦不匀。
咬牙切齿,怒目而视者,有之;朱唇微启,面带微笑者,有之;还有眼睛半闭,手持经卷者……凡此种种,千姿百态,各不相同。
众人皆跪于蒲团之上,闭眼静听朗朗佛音,心中各自感悟。
“施主是有大造化的人,命格贵重,自有福缘相助。”夏纡清听到,有人在自己耳边说话,便睁开了双眼。
又看见了虚云大师,但此时夏纡清却没有了,之前的那一丝惊惧害怕。耳边是佛音环绕,一时间,只觉得大殿里安静祥和,夏纡清的心一下子定了下来。
再抬头,脸上尽是淡定与从容,她起身上前,双手合十,朝着虚云大师俯身一礼。
大师也不说话,转身带着夏纡清走出去了。自大殿的后门而出,大师一路向里,小径幽幽,古树擎天,虚云大师道了一声佛号,然后停了下来,开口问道,“施主天生凤命,一生将得偿所愿,却仍像是有什么困惑?不知可愿,与老衲一叙。”
夏纡清心里大震,天生凤命,得偿所愿,这是虚云大师对她的预言吗?
这个评价太高了,她担不起,这辈子的姻缘,还指不定在哪里呢。
于是,谦声道,“大师果然名不虚传,小女子确实有一惑。”
“施主请讲。”
“今日大师曾道我有佛缘,可小女子并不曾信佛。”夏纡清很是困惑。
虚云脸色祥和,微微一笑,“冥冥之中,自有定数,这并不要紧。所谓佛法即非佛法,一切诸佛都不是佛,一切佛法都不是佛法,而是要依的真法。”
夏纡清心中恍然,原来佛法都不是佛法,而是要依的真法。
然后才道出了自己真正想说的——一句偈语。
“菩提本无树,明镜亦非台;本来无一物,何处惹尘埃。”这是前世,夏纡清偶然间看到的,就是在那本,记了茶经的前朝孤本上。
当时只觉得深奥难解,却充满智慧。略有所悟后,便复原出了点茶之术,实在是难得。可直到如今,夏纡清才真正地开悟。
世上本来就没有菩提树,明镜也不是台,凡尘所拜本来是空无一物,何必去招惹外物的尘埃呢?
外界的一切本来就是虚无,为何又要去在意它呢?
虚云又道了一声佛号,“恭喜施主开悟。识得人心,法归真元,虚空自觉,逍遥自在。施主,实乃是佛缘深厚。”
夏纡清赶忙惭愧一拜。
其实,说是她有佛缘,不过是她这辈子想得开些,看得透些罢了。
而且这点佛缘,在她和刘昀的关系上就不管用了。两辈子了,她和刘昀的关系,到底该何去何从?他们俩变成如今的样子,也是因为太过在意外物吗?夏纡清心里有些纠结和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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