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二走后,白重豌盯着面前的茶碗陷入了深思。
现在就动手操之过急,不过白米,也容许他多活这么多年了。
守山门的已经被白重豌换成了自己的人,特地下令在寨中弟兄们庆祝的时候严守龙虎山,连一只苍蝇都不能放进来。
两个小兵有些悻悻的晃来晃去,神情也越发不耐烦。
其中一个开口道:“石头哥,凭什么咱俩就得在这儿看门啊。”
另一个摇了摇头,无奈的说道:“唉,兄弟,谁让咱们混的不如人家呢,咱啊,也就这命。”
“明明是十几个人,现在就剩咱俩了,别的都去庆功了!”
“凡事都要想开点,你看这是什么。”说着,他从身后摸出一个小坛子,盖子一打开,酒香四溢。
“是酒!”
“嘘,小点儿声,咱兄弟俩好好喝一杯。”
山寨中是一片喜气,喝酒吃肉大快朵颐,叫喊之声不绝于耳,山洞这边冷冷清清,弥漫着死亡和绝望。
火,只有火,眼前是血一般的红,层层的火光疯狂跳跃,热浪翻滚上涌,火势只增不减,这要是再不来人,自己可真就死在这里了。
赵正月用袖子捂住鼻子,虚弱的靠在石壁上,汗水已经将头发打湿,额前的碎发尽数贴在脸上,白嫩的手臂上徒增了多道伤口。
黑烟又浓了几分,她捂着鼻子的手又用了一点力,“嘶。”
低头一看,原来是自己手上的伤口裂开了,鲜血滴落在火苗中,瞬间化为乌有。
龙虎山怎么会劫亲,这里的人一向侠肝义胆,拔刀相助,断断不会做出这种事,就像小白那样,对,小白!小白他不是那种人,一定要找他问清楚情况。
不过,赵正月摇了摇头,不禁苦笑起来,眼下的情况,恐怕她很难出去了。
赵府如今定是已经乱成一锅粥,要是今天死在了这里,有些人恐怕是要烧高香,拜菩萨,敲锣打鼓满大街庆祝了。
旁人如何自处她是管不到的,只是,只是她唯一放心不下的就是娘。
赵正月想起了小时候,苏氏老来得女,所以对她骄纵的很,她记得有次发了高烧,昏睡了好几天,醒来看到的就是娘那双布满血丝的眼睛和鬓边青丝里夹杂的白发。
苏氏喜极而泣,奔着叫丫鬟婆子,脚下却绊了一跤直接扑在石子路上,额头上磕了一个大包,疼了好几日才消,但还是坚持在她床边坐了一个月,直到赵正月能下床走路。
渐渐的,眼前的光晕越来越微弱,火焰从脚边蔓延到裙摆,今日是真的出不去了。
“娘,女儿不能尽孝了,来世再报答吧。”
声音一点点消散,最后凝固在喉头。
漫天的火光,压制住了一切生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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