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张开嘴吐出了三颗头颅,分别是那白虎、重明鸟,还有陵鱼三首。他将它们在地上放好,将鲜血滴在阵中,整个山头瞬间被红光笼罩。
荆棘开始从各处破土而出,刺穿地上腐烂的碎肉吸食着什么,不过一会儿那些还未腐烂完全的尸体就已变成了一堆枯骨。
店小二在与桑澜缠斗时见此异象,贪恋地多看了一眼,转身便被桑澜一脚踹在了地上。
他近乎痴狂地大笑:“终于……终于等到了!哈哈哈哈终于让我等到了啊!”
他被桑澜伤了不少地方,但是此刻他已经忘却了一切疼痛,他瞪着眼睛看向面前立着的人影,挑衅道:“来啊!杀了我啊!你以为现在的我还会怕你吗!”
真是疯了!桑澜收住了踩向他胸口的脚,看向被染得血红的半边夜空。
这些疯子还真是搞了个大动作,他转了转手上那根骨头,用力一挥,地上人就湮没了声息,只余半边破碎的脑袋。
血阵已被四周疯长出来的荆棘包围起来,怪物看着自己被贯穿的胸口,笑了起来。
“呃呃……呃呃呃呃……”
他用嘶哑的嗓子缓缓吐出了几个字:“苍生为祭……天神……降临!”
他张开双手举向天际。
☆
俞城,义安门,不少人周身泛起了红光,惊恐的哀嚎声连片传来,俞城上空被自北而来的死气所覆盖。
人们当街跪在地上痛苦的用手抱住脑袋,他们无法抑制地流着眼泪,有得难受的磕起了头,恳求那些脏东西快些离开自己。
他们苦苦哀求着,不知道为什么,他们内心觉得自己做了许多不可饶恕的事情,脑海里总有千万声音在不断谴责他们。
“就是你们喝干了我的血……”
“还我命来……你们必不得好死……”
“我要让你们也体会体会那些滋味……”
……
死气侵入他们的体内,折磨着他们,环绕着他们。
当然,也有一些人并没有出事,他们大多只是停留在此的旅客,但是见此异状也吓得快晕了过去。
还有距离义安门稍远的其他街道,他们还沉浸在夜间美梦的香甜之中。
白筠惊呼一声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屋子里空无一人,黎川并不在这。
他连忙跑了出去,这里正是晨间他和风予晗到过的义安门街市,旁边就是他们去看过的商铺。
但是此刻,原本应该寂静的夜晚却充斥着尖锐的惨叫声,他朝天边望去,北方有红光乍现。
这里离城门很近,不过多久他就赶了过去,值守的人揉着眼睛从里面走出来,推搡道:“去去去,要出城明儿赶早来。”
他心中急得冒火,摸了摸身上,翻找出来一块鎏金令牌,龙纹蜿蜒而上,正中一个“皇”字甚是瞩目。
他咬咬牙,将它送到了对方眼前。
那小兵睁开眼一看,吓得“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又是磕头又是喊着万岁,他进去喊醒了所有值班的人,几人合力,立刻就打开了厚重的城门。
小兵擦着汗将他送出城外,见他又回过了头,吓得浑身一抖。
白筠道:“劳烦,有无马匹暂借一下。”
“好好好。”小兵又跑去给他牵来了一头精壮的好马,慷慨道,“送与阁下了。”
白筠作揖道:“多谢。”说罢便翻身上马,朝北疾驰而去。
☆
云台山,怡竹书院。
两位老人正在殿中品茶,眼看夜幕越深,二人还在就方才的话题争辩不下。
合竹斜睨座下人一眼,捋着胡子叹道:“几日前我将白筠那小子打发下了山,俞家小子今日又来了书信说他对商铺大体上还算满意,若是他定在了那里,我估摸他最后开个医馆什么的,让晗儿跟着他学些医术,日后也好混口饭吃。”
他见对方还未答话,又说道:“这样晗儿也能一直陪在你身边,你道如何?”
“不行!”
座下人一口否决,花季站起了身,一脸鄙夷地扫视一番装饰的金碧辉煌的大殿,道:“我也不想放晗儿在你这俗气的地方学什么书,只是……”她转过身负手道,“俞城近年来越发的人多眼杂,她休沐回去有我看着她,平日里还是待在这里隔离人世为好,学什么医术?哼!我还能养活不了她不成!”
见他们俩又绕进了双方都不肯退让的死胡同里,合竹叹气道:“可你把那孩子一直憋在这里也不是个事儿啊!”
“我已经让白筠带走了令牌,若真出了什么事,那边还能不肯出手搭救一把?”
“你让旁人把令牌带走了?!你可知那是什么东西!”花季气得转头瞪他。
合竹招招手:“哎……那小子可稳重着呢!我自己养大的信得过的!”
天边突现的异色吸引了二人的目光,花季脸色大变,急忙赶出去殿外。
云台山上的风肆虐起来那可真是死命得吹,花季站在竹云峰上紧盯着天边的那轮血月。
合竹本就腰腿乏力,但看她神色仓惶也还是跟着跑了出来。他也看向天边,活了百余年了还是第一次见俞城出这么大的动静。
“你们有人历劫去了?”
花季回头瞪他一眼,忧心忡忡地开口:“你可知俞城曾是一处神显福地?”
合竹点头:“说是有神会降临在这嘛,幼时听过传说。”
他点完头才觉得不太对劲,急忙问道:“这是真的?”
这次换花季点头:“是真的。”
说完花季的身影就消散在朦胧黑夜之中,地上有花瓣残留,合竹吃力地弯腰捡起一片握在手心里,朝着虚空大喊:“你个老太婆可悠着点!”
回应他的是一串银铃笑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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